李川毫不犹豫的就跟着南音跳了下去,雨林离得远,而且此时已经被四周的秦军团团围住,只能干着急,祈祷着南音不要有事。
之前才一动手,就有士兵回营报信去了,不一会儿远处就传来马蹄声,有一队人骑马而至,为首的是一个头戴红巾,穿着甲胄,腰挂长剑的男人。
那人皮肤偏黑,脸上线条刚毅分明,其实相貌颇为普通,但是双目如炬,而且身上有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凶戾霸气,周围的士兵见到他,都纷纷跪下,不敢抬头。
“赵国妖人,放了王副将!”男人拔出腰间青铜长剑,指着雨林喝道。
看这架势,来人必是白起无疑,他喊着王副将,雨林也明白了自己挟持之人定是王龁,此人是秦国宿将,历三代秦王,长平之战为白起的副将,居功至伟。
而且白起虽然对敌人心狠手辣,对自己的部下军士却视如手足,更何况是他身边最得力之人,这就好办许多了。
“我不是什么赵国人,是来给秦王献计的,此事关系到秦国上下,只因为王副将不讲道理,才不得已行此下策,”雨林朝白起喊道,“白将军,你不会如此糊涂吧?”
“献计?献什么计,你到底是何人?”白起听雨林说得关系秦国,又顾及王龁在雨林手中,并没有轻举妄动。
“哼,赵国四十万降军,说杀就杀,难道你白将军当真是害怕他们不服管教吗?”雨林冷笑道,“是什么原因,想必秦大王心中最是清楚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白起听雨林如此说,脸色突变,“切莫胡言乱语!若是真有良计,蔽自当引荐给大王。”
“白将军果然是讲道理的人,”雨林嘴上这么说,手下却暗暗用力,王龁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,“我的两名同伴中箭落入坑中,将军请速速派人援救,若是她们有任何闪失,我便要他陪葬!”
白起并没有犹豫,挥了挥手,身后一名将官即刻下马,领了一队士兵便到了土坑边,很快放下数条绳梯,士兵们带着火把等事物,有条不紊却又非常迅速的下去坑中。
这过程中基本没人出声,但是士兵们默契有序,以小见大,足以可见白起治军之严谨有效,雨林虽然心中记挂着南音和李川,倒也不禁有些默默佩服白起。
“还未请教女子名姓。”白起此时虽然已经下了马,嘴里又说的是客套话,可是气势丝毫未减,如果不是雨林也见过大场面,或许早就吓得手软了。
“我姓李。”雨林应道。
“李……”白起皱起眉头,似乎在思索着什么。
“不用想了,我并不属于任何诸侯。”雨林知道白起在想什么,战国时期各国都有自己的姓与氏,一般靠名字就可以大致判断一个人的来历,白起一下子被雨林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,便陆续有士兵从万人坑中爬了上来,将官很快来报,说是坑下只有赵军的尸体,并没有发现南音和李川的踪影。
“李女子也听到了,并不是蔽不想救人,而且确实没有找到,”白起对雨林说道,“蔽定会引你去见大王,先放了王副将吧。”
“你们可有好好找?那坑这么大,而且这里所有的人都亲眼看见她们摔下去的……”雨林很是着急。
“已经彻底搜查过了,确实没有。”那将官说道。
莫非是李川先将南音救走了么,雨林此时也不好判断,但是她相信自己先前抛出的筹码是白起无法拒绝的,他没有理由欺骗自己。
“那好吧,我可以随你去见秦大王,不过你要让人继续寻找我的朋友,而且绝不可以伤害她们。”雨林将弩箭收起,站起身来。
白起点了点头,一挥手,马上有两个士兵上前来,将王龁抬走了,而之前带人下坑的将官,则又点了两队士兵随他去远处的其他土坑寻人。
不一会儿一辆马车驶来,是双马为引,上有伞盖,比起后世流传的的秦始皇兵马俑中的马车要简陋不少,但是也初具其形。
“女子请吧。”白起一抬手,士兵们齐刷刷的让开一条通向马车的道路。
雨林也没有多说什么,朝马车走去,几步之间竟是仪态万千,有不输白起之势,四周的士兵都不禁低下了头,不敢直视,白起心中也暗自称奇。
白起自也上了马,引着马车朝营地走去,四周是刚刚结束大战的战场,萧肃的杀气还未完全散尽,在期间行进,雨林有些恍惚,当年母亲就是这样,踏过鲜血与白骨,才一步步登上那最高之位吗?
马车穿过军营,四周除了幽幽的火把随风而动,以及偶尔巡查的士兵经过,其他再无一丝声响。刚刚打了胜仗,还能保持如此军纪严明,白起不是战神,还有谁当的起?
很快来到一座宽大的军帐前,白起下马来请雨林,而这短短的路程之中雨林已经将等会要说的话想好了,如今自己独自陷于秦军手中,稍有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。
“女子请稍等,蔽进去与大王通报一声。”白起对守卫的士兵亮出腰牌,进入那军帐之中,没过一会儿,便出来了一个宽袖长袍的青年男子,请雨林入内。
军帐中,白起整伫立在一旁,上首处坐着一名身穿青色素服的中年人,留着胡须,看着有些精神不济,或许是大半夜被叫醒,显得不够威严。
“见过秦大王。”雨林两手环拱,手背向外,向前推出后再收回至胸前,这是标准的战国时期见礼,但是她却没有进一步下跪。
“大胆女子,见了大王,竟敢不跪!”方才去请雨林的那青年男子喝道。
“我本是化外之人,既非秦国子民,也不属于任何诸侯,凭何下跪?”雨林一脸平静的说道,其实这一来是为了更加故弄玄虚唬住对方,二来是身为大唐公主的尊严,如何能跪还只是诸侯的秦王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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