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,北疆又来了二十万大军。
林牧便带着大军前进,决心要攻进北狄的都城。
玄英毒发的频率由一天一次变作了一天两次,药也有些压不住毒了,毒发时像喝了热水,肚子里,血液里都热烘烘的,她整个人便有些颓废了。
林牧留她在一座城里修养。
“这次将军杀敌时更英勇了,他手底下无活口。”常青骄傲道。
玄英听着常青的话面无表情,这样下去她真的有些不想活,林牧在为她抱不平吧。
“公主,你想吃什么?”常青道。
“我想吃烤肉!”玄英想起了自己的父皇,他说喜欢跟娘一起吃烤肉,因为娘总会弄脏脸,看着傻傻的,很可爱。
“好!我马上让人安排!”常青开心极了,公主终于有胃口了。
“公主,二公子恢复良好,都能练剑了。”扇儿赶紧道。
玄英听了终于笑了,“太好了!”
“老太妃在宫里藏书阁遇见了薛大夫姐妹俩,收她们做了徒弟。”扇儿继续道。
“很好,我也为祖母做了件好事。”玄英笑,若自己真的受不住离开了,薛姈在祖母的保护下定能安全无虞,只是希望她能学会保护自己。
想到这里她突然眼神一亮,有办法了。
“公主,怎么了?”扇儿看她突然来了精神问。
“魑魅魍魉能护她吧!”她悠悠道。
“你在说什么?魑魅魍魉是你的暗卫。”扇儿迷糊了。
“没什么!方才恍惚了一下。”玄英笑道。
“公主,你这几日怎的爱胡言乱语。”扇儿看着她担忧道。
“这里人没有几个人能与我说话,有时乱说,免得自己嘴变笨。”玄英笑。
“……”扇儿心疼她,也不再说什么。
这日,前线来了一队人马,为首的带了几个人求见玄英。
玄英在院子里接见了他们。
“公主,将军受伤了!想想见见公主。”他们见到玄英单膝跪地急切道。
“将军怎会受伤?不可能!”常青不信。
“你不信可亲自去看。”一个八字胡将士看着常青不满道。
“将军伤在何处?可严重?”玄英忙道。
“回公主,将军伤在后腰!挺严重,还发热,昏迷中嚷着要见公主。”八字胡道。
“怎样的伤?刀伤?剑伤?还是别的?”玄英眯眼问。
“回公主,将军受的是刀伤。”八字胡又道。
“你确定?”玄英盯着他问。
“确定!末将亲眼所见。”八字胡肯定道。
“你是?”玄英看着他眼生。
“回公主,末将松涛。”松涛自我介绍。
玄英看了眼常青一眼,他正一脸疑惑。
“常青你们认识?”玄英问。
常青点了点头,“回公主,他是军中探马。”
“将军是想让本宫陪他去死?”玄英问松涛。
“……”所有人都震惊了,公主怎能这样说?将军受伤去看一下也不愿意?还咒将军死?
“公主!莫乱说!”扇儿凑近她小声提醒。
“本宫如今一日便要毒发两次,赶去见他怕是会累死,骑不得马,坐不得车,又怕冷,到了将军的伤早好了,本宫去了也无用,又不是大夫。”玄英又道。
“……”这是什么话?在场的人都皱眉。一个个都很纳闷公主与将军不是感情很好吗?为何她说出的话这样无情?
“我们愿抬着公主去,将军说了务必让您去见他。”松涛坚持道。
“这么说将军还有别的事要同本宫说。”玄英了然道。
“末将不太清楚,只是奉命行事。”松涛道。
“你们来了多少人?”玄英问。
“一千人。”松涛道。
玄英思索了一阵,“扇儿,去多买些零嘴路上吃。常青你也一起去,省得她拿不下。”
“好!”常青一听开心了,拉着扇儿便离开了,看来公主心里还是有他家将军的。
“公主愿意去真是太好了!”松涛欣喜道。
“你们稍等,我收拾一下!”玄英进屋开始收拾行李,不多时便背着包袱出来了,手里拿了一个荷包。
“你们抬着本宫必然行路缓慢,这是本宫亲手绣的荷包。
松将军可先行一步交给林将军以解他对本宫的相思之苦,如何?”玄英问。
“末将定不负公主所托。”松涛小心翼翼接过荷包。
“那咱们走吧!”玄英道。
“公主不等等扇儿姑娘跟常青吗?”院子里守着的士兵问。
“不用了,本宫等不及了,你们也不用守在这里了,去守城吧。”玄英说着便往外走。
松涛跟身边的人对视一眼,露出得逞的笑。
玄英被他们用一顶小轿抬着出了城。
“松涛,你留下几个人抬本宫便好,带着其他人去前线吧!”玄英道。
“松副将,你快将荷包送给将军,我带几个人陪公主一块儿走。”他身边的将士也催促道。
“好!”松涛朝玄英行了一礼带着几人匆匆离开了。
玄英淡定的看着这一切,任由他们抬着自己往前走。
一行人走了三天三夜未曾停歇。
玄英在轿子里该吃吃,该睡睡,除了毒发时,好不惬意。
“大周的长公主!请出来一见吧!”听到这话时玄英正睡得香,陌生的声音,还有几分少年气。
“哪个在外面?”玄英睡意朦胧问。
“公主,这是我们的北狄皇帝陛下!”有人道,声音里带着敬畏。
“哦!”玄英懒洋洋应了声。
“她怎的还不出来?”外面的声音问,带着薄怒。
“陛下要见本宫自己不会掀开轿帘?”玄英笑问。
这时轿帘被人挑开,轿子内外的两人很清楚地看到了彼此。
只见眼前的少年衣着华贵,珠光宝气,紧绷着脸很严肃。
那少年看到轿子里的娇弱美人一愣,这便是倾国倾城吧。
“你是北狄皇帝?”玄英问,这何时封自己为皇了?不过身上戴的首饰应该挺值钱,还有那王冠,是金子做的,上面还有珍珠。玄英两眼放光,快流口水了。
“大胆,见到陛下还不下跪?”他身边的侍者呵斥道。
玄英淡笑,眼神从王冠移至北狄皇的眼睛,那眼神忧郁中带着不羁,鼻梁高挺,唇红齿白,还是个美少年弟弟。
“你你为何不行礼?”少年大概没被女子这样看过,有些生气了,还气结巴了。
“陛下,我们大周人跪天地,跪父母,其他便是跪死人,你确定要让我跪?”玄英直直看着他温柔道。
他兴许未被哪个女子这么直白地看过,有些不悦。
“那算了吧!”说完他拂袖转身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