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,霍翊深过来接姜宁下班。
刚接手要忙的事很多,姜宁到八点才搁下手头的事。
怕晚上不安全,姜宁特意喊马光年一块下班,这才知道医院有宿舍。
下一班渡轮要等很久,两人干脆划橡皮艇回来。
回来九点多,豆豆跟狗子还没回。
单独留在家,狗子把不开心写在脸上,姜宁哄了很久才好。
万事开头难,外科药品不够,治疗效果不好,姜宁要花大量的时间跟马光年讨论方案,扩充中药品种及提升质量等。
她在医院要了间宿舍,方便中午吃饭休息。
霍翊深不忙时会过来,陪她吃饭或等下班。
忙归忙,倒也挺充实。
花了一个月,条件依旧艰难,但慢慢步入正轨,在姜宁跟马光年的数次配合下,中西医组合愈发娴熟。
这头刚松口气,又来了新的任务——想办法救治F区的幸存者。
住F区的都是些什么人?
是精神病跟身体病变的结合体。
住在那里的,不管是天灾还是时势所迫,总之没有善类。
姜宁想都没想拒绝了,谁知马光年却打算着手。
“马老师,那边天天都有借病发狂的,已经伤了不少管理者。
您现在可是基地的希望,真要出了好歹就是得不偿失。”
马光年有所耳闻,“那边已经改善管理,每个人都是强制隔离分开居住。
如果是朊病毒,我们确实束手无措,但如果是其他病,或许有收获呢?”
物资匮乏,幸存者被迫吃变异海洋生病,长期下来身体发生病变,但并非没治的急性病。
连变异多年的黄花鱼最终都能食用,或许犯病人也能找到治疗的突破点。
马光年坚持,姜宁也没办法。
一生为师,终生为师。
为了马光年的安全,姜宁决定陪同。
她抽空回了趟潜艇,拿了两套防护衣出来,“以前囤的,有备无患。”
带着几名医护人员,坐上渡轮前往F区。
F区有军人值守,目前住了三百多人,同样分为四个区。
这些人都有严重的精神疾病,要么易躁易怒爱攻击人,要是整天阴恻恻盯着别人,还有感染病毒身体长疙瘩或是其他的……
总之,不但丧失劳动力,还什么乱七八糟的病都有。
怕他们攻击别人,活动区加了护栏。
马光年非精神科医生,今天是奔着感染病毒导致身体病变的幸存者来的。
医务室用两层栅栏隔开,防止病人攻击医务人员。
得知马光年等人到来,管理员选了十多名典型的病人,让值守的军人挨个带过来。
症状各有不同,关节红肿畸形的,身上长疙瘩,起各类皮疹,器脏受攻击衰竭等等。
病痛能击溃人的情绪,不少人都泣不成哭,“医生,我的病能治好吗?我也不想吃海里的鱼,但是真没办法,饿得难受啊……”
“求求你救救我,我跟孩子失散了,我还要找到她,不能死啊……”
每个人都有必须活着的理由,情绪崩溃的他们要么崩溃大哭,要么突然扑到栅栏边,伸手过来想抓医生,“我没吃鱼,我没吃鱼!”
姜宁低头整理病历,不时跟马光年交流几句。
说实在,没有仪器化验,不知道病毒侵害的部位,一切只是摸着过河,却又缺医少药,压根寸步难行。
“姜宁?”
突兀的声音响起。
姜宁抬头,只见栅栏对面是位形销骨立的妇女,蜡黄色的脸有几道狰狞的伤疤,走路一瘸一拐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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