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他?”
“就是他!”
孟绍原朝里面看了一眼:“开始吧。”
……
又是一个巴掌扇了上去。
杜青成是彻底被打懵了。
他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。
才从流氓那里脱身,结果立刻被蒙着脑袋塞到了一辆轿车里,接着就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被带到了什么地方。
然后就是巴掌拳头。
这到底是怎么了啊,自己到底得罪谁了啊?
“别打了,别打了。”杜青成实在是被打怕了,哀求连连:“你们是谁啊,我没得罪过你们啊。”
常池州终于停下了手,冷笑一声:“76号听说过吗?”
76好?
杜青成一惊。
自己怎么得罪这帮魔头了?
虽说陶希圣和李士群不对付,但也不至于如此啊?
“我什么也没有做啊。”杜青成生怕再被打,抢先说道:“我老师是陶希圣,宣传部长陶希圣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你是谁。”常池州冷冷说道:“说吧,到上海来为的什么?”
杜青成迟疑了一下。
“啪”的一声,又是一个巴掌上来。
杜青成被吓坏了:“我说,我说,我老师派我来南京,给汪先生带来一份他的诗集。”
“放屁。”
常池州是说打就打:“诗集?你他妈的骗谁呢!来人,皮鞭侍候着,这家伙不用点大刑不会说真话。”
“我说,我全说!”
常池州哪里还敢怠慢,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。
陶希圣知道以汪精卫为首的伪政府,势必取伪维新政府,因为为了确保自己仕途,假借送诗集给汪精卫赏鉴为名,又让杜青成带来了一只明代的花瓶。
只是汪精卫事务繁忙,杜青成来了几天都没能见到他。
反正想着也没事,干脆在大上海好好玩玩,结果莫名其妙摊上了这档子事。
“还有没有什么别的?”常池州杀气腾腾:“有没有和军统的接触?我可听说陶希圣是脚踩两条船的啊。”
“没有,没有,真的没有。”杜青成一口否认:“我哪里敢和军统的打交道,而且我也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。”
“那只花瓶呢?”
“就在我住的旅馆里!”
……
“成了。”
孟绍原不再看了。
“这就可以了?”
赵云忍不住问了一声。
“可以了。”
孟绍原笑了笑:“我的计划并不完美,事后仔细想的话,会有很多破绽。比如这个计划,是经不起仔细推敲的。李士群虽然和陶希圣有矛盾,可是为什么莫名其妙要杀了陶希圣的学生?都是汉奸,将来要在一只碗里吃饭的。”
赵云不是特别明白。
既然有那么大的一个破绽,长官为什么不仔细的完善一下?
“你想问我为什么不制定一个完善的计划?”孟绍原帮他说了出来:“没有必要,这不是什么重大的行动,只是要挑起李士群和陶希圣的矛盾,进而让陶希圣对汪精卫都产生戒心。人的心里啊,不能有怀疑,只要产生了一丝一毫的怀疑这种疑虑的心理会变得越来越大。
我只要让陶希圣对李士群猜忌就行了,随着时间的推移,任何的风吹草动,陶希圣都会怀疑自己被针对了,坐立不安,胡思乱想。不过要完成这个计划,不过,任何计划都需要一个关键的点,而我,已经找到那个点了。”
“花瓶?”赵云脱身而出。
孟绍原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:“没错,就是那个花瓶!”
赵云的领悟力和反应力,还是超出孟绍原想象的。
老师教出来的学生,的确不一样。
花瓶,将是这个不完美的计划中的重中之重。
抗战办法之后,孟绍原纵横上海,被称为传奇特工、地表最强特工。
而赵云,则是第二代的传奇特工。
他在情报工作方面的特质,从这一时期开始就逐渐表露出来。
“何儒意是我的老师,他教会了我什么是情报工作。”赵云曾经对人这么说道:“但我还有一个老师,他岁数和我差不多,但在我的心里,他就是我的老师,是他一点一点教我,怎么做好这份工作,怎么当好一个特务,什么是真正完美的计划。”
“这个人是谁?”
当对方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,赵云笑了笑,什么也没有说。
……
“成了,这是你的供状,签字吧。”
杜青成哆嗦着,在供状上签了字:“我,我可以走了吧?”
“可以了。”常池州声音严厉:“可以走,不代表你就解除嫌疑了,你必须留在上海,随时等待我们召唤。”
“是,是。”
杜青成哭丧着脸连声应道。
“滚吧!”
……
“小太爷,供状。”
孟绍原从常池州手里接过了那份供状,看都没看,就撕碎扔到了字纸篓里。
常池州一怔。
“这份供状有什么用?”孟绍原笑了笑:“他招供自己来替老师向汪精卫行贿吗?”
“那您还有费那么大的力气审问他?”
“审问他,是为了找到长官需要我的东西。”赵云在一边回答道。
孟绍原点了点头:“赵云,下一步换做你,怎么做?”
“杜青成被扣留在上海,又遭到了那么大的委屈,肯定会拍电报向陶希圣求援的。”赵云立刻回答道:“跟在他的身后,等他从电报局出来,直接干掉他。然后,去旅馆里把那个花瓶找出来。”
“很好。”
孟绍原满意的笑了:“你去执行这个任务吧。”
“可是,花瓶该怎么用?”
孟绍原又笑了,什么也没有说。
……
“先生,这是刚才那位先生发的电报,我没发出去。”
“学生得救,却又无端遭到扣押,虽暂得释放,恐时时有生命之危,泣血恳请老师……”
“就按照这个发。”赵云看了一下电报:“无端遭到扣押这句话当中加上几个字,‘无端遭到76号扣押’……”
“好的。”
赵云放下了一张支票,从容离开了电报局。
……
杜青成胆战心惊的从电报局走了出来。
“黄包车!”
一辆黄包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。
“去……”
杜青成话还没有说出来,忽然看到黄包车夫掏出了枪。
“砰砰”。
两声枪响,杜青成栽倒在了血泊中。
这个陶希圣的学生,来上海,本来以为只是一次旅游,可谁想到,莫名其妙的,他却把一条性命留在了上海!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