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后宫不得干政,让公卿们知道了,朕又少不得分说一番。”
卫子夫咬着嘴唇有些不满,把去病关到牢里就算了,现在还不让自己过问?
“去病在牢里还要待多久?他能习惯吗?”
一听这话刘彻就想笑,他习惯吗?简直不要太习惯!
这小子早就把大牢当家了,早年进大牢就不带怕的了,何况现在?
“放心吧,朕饿不死他!”
“去病以前总是跟一帮公侯子弟出去鬼混,现在进大牢里倒安生了。”
“还有那高阳教他各种知识,假以时日,必将成就一番大事业。”
刘彻含笑说道,这话可是太对卫子夫的胃口了。
卫子夫满脸欢喜,毕竟她这个皇后不过一弱女子尔,能倚仗的除了自己的色相之外,就剩下儿子和兄弟了。
如今入宫多年,虽然养尊处优保养的很好,但终究是岁月蹉跎,不能跟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相比。
而且儿子尚且年幼,唯一的指望就是兄弟。
卫青自不必多说,如今已经官加大将军,位列三公。
霍去病呢,则是正值年轻将来还有很多的机会。
见到卫子夫很是高兴,刘彻心情有些复杂,他没有说高阳预言霍去病活不了几年的事情。
只因为刘彻自己也不愿相信,霍去病才不过十六七岁,几年过后二十多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年华。
要说霍去病会英年早逝,着实让人难以接受。
...
翌日。
三公九卿并百官缓缓进入未央宫,人人脸上都很紧张,气氛比往日的早朝显得沉闷许多。
前殿之内,刘彻扫视过去,发现一众大臣的表情后不动声色。
前几日在早朝跟张汤等人演的那场戏,当时看来是不错的,后面偷听了一波高阳的课,刘彻就觉得自己还是草率了。
现在这帮大臣肯定个个心怀不满,搞不好还会影响接下来的事情。
于是刘彻便使了一个眼神给郑当时。
“陛下,令公卿朝臣献金以资战事,臣以为还有些不妥。”
就在一众大臣心事重重的时候,郑当时起身说道。
什么情况?
百官们都懵逼了,你郑当时不是掌管国库的大农令吗?
朝廷没钱要我们大臣出钱你竟然反对?
“郑公何出此言?难道要坐视我大汉为匈奴所欺不成?!”
没等众人反应过来,张汤就跳出来言辞犀利的怒怼。
“陛下,臣并无任何不妥!”
望着张汤的奋力表演,刘彻很是欣慰,干咳两声说道:“兹事体大,还是先听听郑卿怎么说吧。”
张汤闻言恨恨得瞪了郑当时一眼,方才坐下。
这一幕看的周围大臣无不是皱眉厌恶。
什么人啊!一个底层小吏出身的家伙,爬到了廷尉还觉得不够,这么卖力攻讦大臣,早晚有一天得作茧自缚!
张汤却对这些不理不睬,他并不是不知道得罪同僚的坏处,但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!
哼哼,你们这帮人懂什么?
陛下至少能活到六十岁,我张汤这辈子就跟定陛下了!
郑当时斟酌了一下语言,开口说道:“臣并不是反对讨伐匈奴。”
一句话先给事情定个调,表明他郑当时不是主和派,以免落人把柄。
“夫匈奴者,茹毛饮血披发左衽,实乃戎狄。”
“自我皇汉开国以来,匈奴仗兵马而逞凶,动辄引兵临城索要钱帛,我朝虽以公主下嫁结为姻亲,然七十余年未曾感化分毫。”
“由此可见,匈奴为戎以久野性难祛,为彰我朝天恩于世,非六师移之不可也。”
一篇大论下来听的众臣昏昏欲睡,大家也都疑惑了,郑公这是要讲什么?几个意思?
合着这大热天的我们啥事不干光听你在这吊书袋了?
就在这时,郑当时话锋一转。
“所以,匈奴是一定要讨伐的,不过在座公卿大臣俸禄并不算多,让他们捐三五年俸禄未免有些苛责了。”
听到这话一直憋着的狄山狂喜不已,好好好,郑公果然是天下闻名的贤人呐!
等今日早朝过后,我狄山一定写篇文章歌颂郑公的功绩!
然而狄山还没高兴一会儿,刘彻的声音就响起了。
“那依爱卿之见,该如何是好?”
“日前青州诸郡上报有关海外仙山一事,臣从中发现一则奇事,又结合卫氏朝鲜方面的消息多番论证,最终得出了结论。”
在全场目光都向自己看齐的时候,郑当时一点也不怯场,徐徐说道。
海外仙山?怎么又扯到这事儿了?
御史大夫番系和丞相公孙弘交换了一下眼神,两个官场老油条很快达成了共识。
别说了,一看就是陛下的手笔!
“这海外仙山莫非是真的不成?否则陛下为何一直拿此说事?”
番系嘴里嘀咕着,摇了摇头。
不远处的公孙弘则淡定的很,老神在在的坐在毯子上。
跟世人认为的丞相不同,他公孙弘的这个丞相,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权力。
一是因为公孙弘拜相之时已经是七十多岁的高龄老人了,哪怕他还有精力,上到皇帝下到属官都不敢让他多干活。
二是刘彻任他为丞相的一个重要原因,就是公孙弘的出身。
与以往的丞相不是贵族就是功臣不同,公孙弘在入朝之前只是一介布衣。
所以他的最大作用就是一个符号,一个刘彻向天下人证明自己不分贵贱只看才能的符号。
而且公孙弘虽然没有参与刘彻的小会,但事前刘彻也派人通知了他一部分的相关信息。
“敢问郑公,什么结论?”
郑当时瞄了一眼开口之人,见到是博士狄山后呵呵一笑。
“结论就是海外仙山乃是误传。”
“海外仙山,实为海外金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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