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星沉的态度是这么坦然,无丝毫狎昵,只有认真。
可被他触碰过的肌肤像是要烧起来一样,我把脸埋在枕头里,不敢让他看到我的脸也要烧起来了。
以他的性子,肯定要笑话我好久。
好不容易涂完药,萧星沉给我盖好被子,自己则命人拿热水巾帕等物进来。
洗完手后,他重新在床边坐下。
“还没回答我呢,好好的怎么受伤了?”
我苦着脸把尼娅教我骑射一事告诉了他。
萧星沉蹙眉:“她脑子转不过来,你也跟着转不过来?这些事需要从小开始练,现在才来恶补只会过头伤身。”
我叹气:“以后知道了。不过还是有些好处的,至少我学会了好些压马和侧骑的窍门,关键时候说不定用得上。”
萧星沉盯着我:“关键时候?”
我想了想:“比如,哪天父皇或者三哥派兵灭我?”
萧星沉没忍住笑了出来:“也是,未雨绸缪。”
我建议他:“你也学一学吧,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,保不准你也有要逃命的时候。”
萧星沉笑:“放心,我虽不如宋黎墨青他们专攻武学,该有的本事还是有的,至少逃命这个难不住我。”
我听他这么说就安心了。
这人本来就谦虚,他这么说,肯定不止是能逃命的程度。
因为我受伤一事,尼娅非常愧疚,再也不嚷嚷着要带我强身健体了。
只坐在殿内大眼瞪小眼也不合适,我索性教她一些简单的针线活。
尼娅十分认真地学习着。
这种事不比骑马射箭,无论什么时候开始学都能容易像模像样。
从一开始的歪歪斜斜,渐渐到看起来齐整,也不过是几天的工夫。
恰好此时,父皇那边派人送来消息,说是新郡王的人选已经挑好了。
是代州那边故去老亲王的孙子,尚未娶妻,在当地声名不错。
圣旨已经快马加鞭往代州那边去了。若是顺利的话,三个月后那新郡王就会到京中来正式受封,举办隆重的成亲礼后,再带着新王妃回代州去。
以后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,我和尼娅应该是再也见不到了。
想到这,我不由得产生了几分惜别之情,主动承揽了置办嫁妆的任务,打算自掏腰包给尼娅筹办得丰厚一些。
相处时间虽短,我却是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妹妹。
若是一别再不能相见,至少多留些长久的东西,给彼此做个纪念。
尼娅得知此事后,也联想到了日后的分离,哭得眼睛都肿了。
她把贴身的镶宝石匕首送给了我,这大概是她身上最珍贵值钱的东西之一了,也是陪伴她多年之物,分量非凡。
“以后你拿它割肉吃或者捅人的时候,就能想起我了。”尼娅哭着说。
本来我有些伤感,听了她这话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。
就一定要在这种时候想起吗……
我见推辞不掉,只好郑重收下,并派人照着样子不惜工本打了一打更好更豪华的匕首给尼娅,作为嫁妆的一部分。
这些匕首全都是金银宝石镶嵌,寒铁铸造,华美而锋利。
之所以还她一打而不是一把,是因为贴身匕首对于他们来说不仅仅是护身之物,传情佳礼,更是日常用品,离了怪不方便的。
无论是将来送重要的人,还是分给孩子们,这些匕首都派的上用场,这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。
最难过的那阵子劲儿过去后,尼娅终于想起了陆恒这个无疾而终的初恋。
她亲手做了一个荷包,求我转交给他。
“以后我会好好做王妃的,但他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男人,或许也是最后一个,还是希望好好告个别,不留遗憾。”
“若他不愿意接受你千万不要勉强,拿回来给我就是。”
我开玩笑:“你要亲手烧掉吗?”
尼娅连连摇头摆手:“这么好的材料做成的东西,烧掉多可惜啊!自己用,或者给别人都可以,为什么要烧掉呢。”
“你们大齐太富裕了,所以经常做那些浪费的事情,这样是不好的。无论是布匹还是粮食,都是得来不易之物,要好好珍惜才是。”
我收敛了笑意,认真点头:“你说的很对。”
往后我公主府那边,也要适当地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排场了,尽可能做到物尽其用,减少无意义的糟蹋与浪费。
我拿着尼娅做的荷包来到了三皇子府,不曾想他竟然不在府里。
我见此准备走人,管家挽留:“公主稍等一会儿,咱们已经派人去禀告殿下了,他想是很快就回来。”
我赶紧道:“别别,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,何必特地去把他叫回来?我改天再来也是一样。”
管家笑道:“这是殿下的吩咐,说是只要公主来了,无论多大的事也得立即过去知会他,咱们不敢违抗。”
我无奈,只得重新坐了回去。
管家命人安排了丰富茶点,又叫来几个俊俏男子陪侍。
这几个男子吹拉弹唱皆精,眉目含情,举止撩人。
一看就是用心训练过的,而且很像是专门为了我准备的……
我忍住面上的抽搐,问管家:“三哥什么时候好这一口了?居然开始养男宠了。”
管家笑道:“公主说笑了。这些人都是殿下特地为公主留的,他们并非小倌,全都是干干净净的好人家公子,未曾沾惹过其他人,只要公主看中了尽管带回去。”
几个男子满脸期待看向我。
果然……
我无奈:“带什么带,我府里横七竖八杵着的还少了!就先放在三哥这边吧,省得弄回去惹得后宅不安。”
管家连连称是。
差不多半个时辰后,陆恒回府了。
他身上的骑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,就来到厅内见我,笑着问这几个人服侍得如何。
我示意让其他人都退下,从怀中掏出尼娅做的那个荷包,说明了情况。
陆恒十分惊讶:“她居然喜欢过我?”
我笑:“三哥还不知道吗?”
陆恒道:“那天我对她格外守礼避嫌,举止也比寻常冷淡一些,还以为会招她厌恶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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