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别墅院子清理出来以后,池遥和解意趁着这次回来的时间较长,将外墙也重新粉刷了一遍。
恰逢周末,吃过早饭后解意开车载两人到镇上的大型超市购买日常消费品,回来时已经接近十二点,远远看见院子门口停了一辆灰蓝色汽车。
随着他们的车靠近,灰蓝色汽车的副驾驶门打开,一个大高个弯腰窜出来。
“是傅弥。”解意惊喜地说。
傅弥立在车门前,两手举过头顶交叉挥动,嘴上说着什么,看口型应该是在叫他们两人的名字。
池遥降下窗户,风吹得她微眯起眼睛,声音里带着笑:“傅弥,你们怎么来了?”
“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,我们怎么也要把周末的时间挤出来。”
她身后另一侧的车门也打开,何诉和宁卿先后下来。
解意将车停稳,傅弥趴到车窗边,咧嘴笑着和他打招呼:“嗨,解意大美人,又见面了!”
“你好,傅弥。”解意没有对她的称呼见怪,热情地回应,又下车依次和何诉、宁卿打了个招呼。
何诉和傅弥打开后备箱帮忙拿东西,叮嘱池遥不要干重活儿。
“脱臼的伤已经没事了。”池遥无奈地笑,但她没坚持,从善如流地去输开门密码,“是不是等了很久?”
“没等多久,不到半小时。”何诉说。
“怎么不早点联系我们。”
“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嘛,哪知道吃了闭门羹,问了邻居才知道你们去镇上了,催了不就没惊喜了。”
傅弥拎着大包小包跟她进门,一见院子里气象一新,眼睛都亮了亮:“你们自己收拾的还是请人上门做的?”
“闲在家里没事,我们自己打理了。”
“收拾得很不错嘛,特别有温馨氛围。”
池遥唇边浮起笑,往解意方向看了一眼,傅弥和何诉顺着看过去,他手里拎着两只购物袋跟在后边走路,正和宁卿说着什么。
“甜哦。”傅弥揶揄地用肩膀撞了下她的背。
池遥沉吟片刻,坦然地点点头,笑着说:“这段时间是挺甜的。”
后面的解意全然没有察觉到刚才的话题落在自己身上,眼睛不自觉看向宁卿的小腹,隔一会儿瞟一眼,执着地想从某个角度看出凸起的弧度。
“现在还难受吗?”他问。
“偶尔。”宁卿看出他的意图,笑着说:“现在才三个多月,衣服宽松,所以不明显。”
“哦。”
“你和池医生打算生……”
宁卿的话还没说完,解意倏然转脸对向他,眼睛微瞪着:“你不要乱说。”
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,他朝前面三个人看去一眼,见她们没注意到,才松了口气,压低声音说:“我和池医生离这一步还远着呢。”
“哦。”宁卿耸耸肩,一副无辜的表情,“你看着挺想的样子,我还以为……”
“我没有!”解意咬牙。
宁卿颇大度地耸耸肩:“当你没有。”
“什么叫当我没有?我本来就没有,只是好奇罢了……”
毕竟他一分化就进了军区,这些年只近距离接触过宁卿这一个怀孕的Omega,难免新奇。
宁卿意味不明地笑笑,解意有点气,又不能拿他怎么办。
几人进了屋,何诉轻车熟路地去厨房,池遥和傅弥跟进去打下手,解意安置宁卿坐下,给他倒了一杯清甜的鲜榨果汁。
“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?”
宁卿捧着杯子抿果汁,声音有些含糊:“把她追回来。”
“她”自然是指何诉。
解意会意地点点头,虽然不清楚两人之间有什么矛盾,但明显何诉对宁卿的感情很复杂,不能说完全不在意,但貌似有放不下的心结和隔阂。
“啧。”宁卿突然皱眉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想到一个讨厌的人。”
解意露出扳回一城的得意笑容:“李蔺?”
宁卿烦躁瞪眼:“连你都看出来了?他还真是不藏着掖着。”
“谁让她们Beta跟哪个性别都适配呢。你可要加油,给我们Omega长脸。”
“你少幸灾乐祸,池医生肯定大把的人追吧?”宁卿露出恶劣的笑,拣着戳他心窝子的话说,“特别是冯然霄,长得好看,家里又有钱,竞争起来很吃力吧?”
解意脸上的笑意收敛,眼色沉下来,轻轻磨了磨齿尖。
宁卿无辜又歉然地眨眨眼睛:“抱歉,我向来说话不太好听。你放心,据我了解,池医生不会跟冯然霄在一起的,有更多消息我通知你,权当弥补刚才失言。”
解意没搭理他,习惯性往厨房方向看过去,寻找池遥的身影。
厨房里,傅弥倚着流理台,往嘴里丢了一片池遥刚切的嫩黄瓜,手指点点自己的颈间动脉:“我找人看了,他们说没办法,私自取风险太大,万一触发警报,可就是要命的事儿。”
池遥眸光黯下来:“等回军区再想想办法吧。”
“什么时候走?”何诉问。
“就这两天了,本来打算回市里去见你们一面的,现在刚好你们来了,到时候就直接从家里出发。”
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。”傅弥叹气,“你要是再一走两三年,回来的时候何诉的孩子都满地跑了。”
“我也很遗憾不能在第一时间看见宝宝。”池遥感慨地说,“谁能想到何诉会是我们中间第一个有家庭的人呢。”
“等孩子出生,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。倒是你,要好好照顾自己,注意安全。”何诉说。
池遥点头笑道:“我会的。”
简单吃过午饭以后,池遥带着一行人去到附近的河边纳凉垂钓。
解意和宁卿在树荫下铺了野餐垫,将准备的水果零食摆好,池遥和傅弥在不远处搭了个遮阳帐,在底下发炭烧烤,何诉在河边支了三根鱼竿。
风从河边吹过来,带着沁心的水汽,将人五脏六腑都洗涤了一遍,白桦树被吹得簌簌作响,叶片打着旋儿,慵懒的日光被切割得细碎,斑斑驳驳的光影落在人脸上,似水光般荡漾。
“这样的日子可太舒服了。”傅弥盘腿坐在垫子上,一手杵着脸,一手捏着把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给碳炉扇风。
“是啊。”池遥专注地给烤架上的食物刷酱汁,随口应和。
“等你从军区回来,我们天天过这样的日子。”
“不管Chanchee了吗?”
“丢给何诉啊!她那个人以工作为乐,你雇她给你干活儿,自己当甩手掌柜跟我吃喝玩乐,大家都开心。”
“傅弥。”
傅弥说得眉飞色舞,何诉冷不丁在她背后出声,惊得她一抖,倒也不心虚:“干嘛?我哪儿说错了?我这不是在老板面前替你美言吗?你这种工作狂哪个老板见了不喜欢?”
何诉接过池遥手里的活儿,一脸好心的表情:“我只是提醒你,池遥回来以后,你可就失业了。”
傅弥拍拍口袋:“老板这些年发的工资我都存着呢。再说,我不是还能巴结你们吗?真到要饿死那步,你们还能看着不管?”
“谁稀得管。”
“你不管自然有人管!”傅弥气哼哼地找池遥仗势,“池总,你说是吧?”
池遥在她身边坐下来,笑着道:“你哪里需要担心找不到工作。”
傅弥没骨头似的歪到她身上:“你不该财大气粗地说‘我养你’吗?”
话出口,她下意识转过眼睛往旁边瞟了一眼,结果正对上解意的视线,他眼神里没什么敌意或醋意,倒是……莫名地有点羡慕?
她脑子里一闪,即刻会意,压低声音在池遥耳边说:“你不去陪陪解意?”
池遥闻言回过头,解意抱腿坐在宁卿身边,正在听她们讲话,脸上带着恬静的笑意,看着特别乖巧。
“等这一盘烤好我给他们送过去吧。”
不多时,何诉将一盘烤好的食物装到餐盒里,给眼巴巴流口水的傅弥留了几串,剩下的都让池遥端给两个Omega。
解意见池遥走过来,脸上的笑容迅速放大,压都压不住。
宁卿啧一声,把自己撇清:“当电灯泡可不是我的本意。”
“知道。”
解意这会儿心情好,没和他斗嘴,起身接过池遥手里的餐盒放到他面前,希冀地问她:“鱼竿没人看着,我想去看看,你要一起吗?”
“你不用吃一点吗?”池遥问。
“我不饿。”他又换了个可信度更高的说法,“我想吃烤鱼。”
“好。”池遥从善如流地跟他往河边去。
何诉支鱼竿的地方在二三十米开外的一个斜坡底下,斜坡不算陡,长满绿油油的青草,像一块天然的地毯,两人席地坐下。
鱼漂没动静,池遥正准备检查饵料情况,余光里解意转回头往野营的方向张望。
“怎么了……唔!”
话刚出口,忽然一股力压着她躺倒在草坪上,解意随即捧住她的脸吻下来。
过了一开始惊诧的瞬间,她反应过来,身体很快放松,手臂绕过解意腰侧慢慢环紧。
“哈……”
解意换不过气后率先放开她,半个身体趴在她身上,喘息急促。
池遥轻轻顺他的背,视线落在蔚蓝的天空:“不是说想来钓鱼?”
“我至少三个小时没有碰过你了,忍得好辛苦。”
“才三个小时而已。”池遥顿一顿,没忍住说:“回军区了怎么办?”
解意没被她的话扫兴,吻了一下她的耳垂,把声音放得低哑:“那你可要做好下班后被我榨干的准备。”
“……”池遥语塞,在调.情这方面,她总是说不出更露骨的话。
解意笑她:“池医生是实干派的。这样没什么不好,做得比说得厉害,我很满意。”
他挪了一下身体,扭腰在她身上蹭了蹭,告诉她自己的渴望,颇遗憾地说:“要是没人,真想在这里来一场。”
池遥有点承受不住,偏开脸推他的腰:“你起来。”
解意变本加厉地蹭,一脸妖媚:“怎么?欲火焚身了?”
池遥无奈地笑一声,视线朝抖动的鱼漂点点:“我要收竿,鱼上钩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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