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差一点,就让他恨得痛彻心扉,那小槿......
直到这一刻,他终于认清了现实。
他与小槿之间,自他开始霸凌的那一刻起,注定是一场死局,再没有回旋的余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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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欣欣的葬礼办的很隆重。
苏棉槿一身黑衣,未着任何饰品,手里捧着小小的盒子。
盒子的重量轻飘飘的,她垂眸看着,有些不敢置信。
原来一个人死后,重量这么轻。
一个小盒子,就盛装了一个人所有的血肉。
欣欣离世后,许家,许华国重新出山,接任董事长的位置。
喻枫眠受了很重的打击,一度想要自缢跟着欣欣一起离开这个世界,好几次都被许华国给救了回来,时隔一个多月,他还没有从巨大的打击中缓过神来。
许伯母将许欣欣的死怪罪在喻枫眠的头上,许华国有再大的怨气,也没有被强大的悲伤冲昏了头脑。
喻枫眠实力强悍,能力出众,外孙女也还需要一个父亲。
他留下喻枫眠担任总经理的职位,让他留在许家,培养外孙女接任许氏集团的位置。
一月多的汉城仍旧在飘着鹅毛大雪,苏棉槿捧了一束小雏菊,放在欣欣的墓前。
黑白遗照上,许欣欣笑的恬静,用的还是大学时的照片。
葬礼结束,聚集的人群退散,直到许华国夫妻二人离开,苏棉槿终于撑不住,跌倒在墓前。
她抬手,颤抖着抚向石碑:“春天就要来了,你却不在了。”
“骗子,进产房前,说好要陪我一起回仁川看花的。”
“奶奶把我丢下了,你也把我丢下了。”
苏棉槿双腿跪在雪地里,哭得肝肠寸断。
这些天,她一直表现得很平淡。
眼泪早已流干了,只有在看到再不会回来的故人时,才会触动她的神经。
苏棉槿双手撑不住,瘫软无力,最后整个人近乎趴在雪里。
寒风直往骨头里钻,巴掌大的小脸埋在松软的雪地。
大雪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,雪花飘进她的衣领,将她一同掩盖在这片雪白中。
她全身被冻得僵硬,眼泪淌出就会结成冰晶。
“苏棉槿,你在做什么?”
衣领猛地被攥住,她被带入了滚烫的怀抱。
男人抱得很用力。
不是熟悉的古茶香,而是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。
“瘦了这么多,还躺在雪里,你会生病的。”
苏棉槿腿是僵的,她站不稳,全身的力气都倚在温川的身上。
她微微推拒着,嗓子嘶哑:“不要管我。”
“你已经在雪里躺了五个多小时了。”
“我只是有些难过,缓缓就好,你放开我。”
“缓也不是这么缓的。”
温川弯腰,不顾女人的推拒,将她直接打横抱起。
手里的重量轻的不像话,冬日里的一阵冷风都能吹跑似的。
他微垂眼,怀中人白生生的小脸被冻得通红,卷翘的长睫和微红的鼻尖上还凝着冰雪。
苏棉槿被冻得睁不开眼:
“我从前以为仁川是一座受了诅咒的城市,只要我待在那里,就会遭受无止尽的劫难。现在我才恍然明白,原来给别人带来劫难的,从来都是我。比仁川更恐怖的,是汉城。伊人说要来汉城陪我,我不敢让她来,这里本也不是我的家。”
“不是你给别人带来劫难,小槿这些事谁也无法预料到。疾病与天灾,从来都是防不胜防,全凭老天爷自己的心意,与你何干?你知不知道,正是因为你的存在,才让我们更有勇气去奔向更好的自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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