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应锦双手抱胸,好整以暇地看着谢其昭焦急的背影:“说起来,好像确实没见到苏小姐。”
谢其昭收回手,伟岸的身影挡在门前。
如果里面的人真的是苏棉槿,媒体滔天的舆论可以让整个谢氏倒逼他与小槿离婚。
他不愿,也不可能放手。
程应锦笑意更浓:“有的人不会算计到自家院子里去了吧?算计一世,最后算计到自己身上。”
谢其昭浑身僵硬,他离门很近,近的甚至能听到稀疏的喘息声。
轻轻软软的娇喃,是他从未听见过的柔软。
西装袖子里的手发颤,他眼角微红,深刻体会到了因果与报应两个词的重量。
他转身,正对着程应锦,深吸一口气,缓缓说:“既然林茉在这里,里面说不定是什么野鸳鸯又或者程公子的哪位贵客,扰了你客人的清净就不好了。”
谢其昭竭力平复情绪,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的听起来轻松又坦然。
情绪可以平复,声音可以遮掩,眼睛里痛苦的破碎交织着悔意却近乎要溢出来。
房间里面,是挚爱的背叛,也是他一手促成的结局。
而他,只能替他们隐瞒。
谢其昭站不住,轻倚在门上,故作轻松。
程应锦不依不饶,悠悠开口:“是吗?之前怎么不见咱们的谢总如此的通情达理?”
林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,她浑身一颤,很快明白了什么。
她咬唇,忽然出声:“你们找小槿啊,小槿醉酒,我找了个司机,把她提前送回家了。谢其昭,你也真是的,不回家去照顾小槿,跑这里来说些有的没的。都散了吧,捉奸捉奸,哪有那么多奸可以捉。真以为豪门和那些小说里编排的一样啊,哪那么狗血事情啊。”
谢其昭牵强扯出笑:“是,是我疏忽了,都没打电话问问小槿的情况,劳烦林小姐照顾她。”
林茉使了个眼色,保安上来赶人。
记者们面面相觑,本以为能拍到什么豪门秘闻,竟然只是闹了场乌龙。
谢其昭率先迈开步子离开。
他走的凌乱,林茉第一次想用凌乱来形容谢其昭的步态。
在商界,谢其昭这个人叱咤风云太久了,所有人都只能仰望着他的身姿,追随着他的步伐,效仿他的雷霆手段。
二代们被长辈们耳提命面向谢氏这位最年轻的继承人学习,新闻报纸里无处不是他的丰姿和成功语录。
在所有能见到他的场合里,他永远都是理智、沉着、果敢、狠辣的。
从未,从未像现在这样,
慌乱、焦急、不知所措,
甚至走出了同手同脚的步态。
乌泱泱的人群散开,只剩下程应锦和林茉两个人。
林茉茫然地望着谢其昭的背影,又转头看向紧锁的房门。
父亲总说她脑袋愚笨,空有美貌,只会给家族惹来祸端。
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,她不会像其他名媛说场面话、无法讨得长辈们的欢心,总是惹出许多笑话。
成年后,她收敛自己的脾性学着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富太太为家族助力,向父亲证明其实她并没有他口中说的那般差劲。
结果,她引以为傲的美貌都失去了作用。
换不来谢氏的联姻,彻彻底底成为汉城的笑话。
纵然林茉再蠢笨,也知道眼下这件事是谢其昭策划的一场阴谋,而受害者从她林茉转移到了苏棉槿身上。
程应锦微皱眉,将林茉拽到走廊尽头的小房间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