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烟不知内情,自然不知他的良苦用心,就说:“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。同理,有时候,金屋睡着,可能还不如破屋舒服。”
贺赢听着她的破屋理论,觉得就是谬论,但他向来拿她没辙,也没反驳,而是无奈地叹息:“你就跟朕对着干吧。”
这话满满的宠爱意味。
桑烟听得心里一软,便也缓和了语气:“皇上怎么来了?”
贺赢瞥了她一眼,还是那种无奈宠爱的口吻:“你觉得呢?”
桑烟猜测道:“皇上是怕宣娆伤害我吗?”
贺赢没好气地说:“还有点脑子。”
他一怕宣娆妒忌伤人,二怕冷宫邪气入体。
反正就是害怕。
一点不想让她离开自己眼皮底下。
“你性格纯良,朕总担心你被人算计了去。”
“朕活了这么大,从没这样担心过一个人。”
“便是在战场,也没这样提心吊胆过。”
他的每一句话都饱含着对她特别的珍爱。
桑烟真心实意地感慨:“皇上对我真好。”
贺赢:“……”
难得听她这么说话。
感觉一腔心意终于被人体会并接纳了。
他看着她,眉眼温柔的竟然有几分伤感:“阿烟,你要好好的。朕再不会对一个人这样好了。”
他认定了她。
在她之后,不会有别人了。
桑烟听着他的承诺,那种无以报深情的感觉又来了。
她想着宣娆的话——在爱的时候,体会爱,便是对爱的尊重了。
似乎适用于这里。
他爱,随他爱。
她顺心而为,顺其自然。
“谢谢皇上。”
她认真地说:“你放心。我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
贺赢点了头。
两人月下漫步,一起回了清宁殿。
“回去早点休息。”
“皇上也是。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他们在偏殿门口依依告别。
多少有了些情侣的感觉。
桑烟想到情侣这个词汇,心头一热,脸又红了。
天,她一把年纪了,还学人家小姑娘害羞了。
真是……新奇又让人上、瘾的感觉。
桑烟拍着发烫的脸,跑进殿里,躺回到被窝里。
“喵呜喵呜——”
猫儿第一时间跳上来。
“雪团!”
她惊叫着斥责!
猫儿没跳她胸上,而是跳到了她小腹上。
“喵呜喵呜——”
它探出毛绒绒的爪儿轻点点她的下巴,像是在讨好。
桑烟推开了,轻声呵斥:“就在那里睡。不许乱动。不许压我胸。不然永远别想上我的床!”
猫儿委屈地喵呜两声,收回爪爪,垂下了头。
这个夜就这么平静地过去了。
第二天
桑烟还是被舔脸+袭胸吵醒了。
这猫儿真的太黏人了。
桑烟推它下床,去洗漱。
出来时,看到秋枝给它铲屎,就说:“真该让皇上来做铲屎官。”
谁带来的,谁负责嘛。
虽然是她撸的多。
秋枝笑道:“皇上日理万机,哪有这时间?”
桑烟吐槽:“我看他挺清闲的。不然,大半夜怎么去冷宫了?”
说到冷宫,她又想去冷宫玩了。
她跟宣娆很是聊得来。
昨天聊了开垦土地、种田的事,不如今天就提上日程吧。
于是,早膳后,她就吩咐了:“秋枝,你让人找些农具、菜种、花籽来。我要去冷宫种田了。”
宣娆跟她想一块去了。
没等她找齐东西,就派人来请了。
“桑主子,我家娘娘问您种田的事,还作不作数了?”
云俏自从宣娆身体转好,便笑颜常开。
也人如其名,宛如云雀,声音娇俏。
听着就觉喜气。
“自然作数。”
桑烟笑道:“我正让人准备东西呢。”
云俏说:“我家娘娘都准备好了。说是今天天气不热,等黄昏了,正宜下地劳作。”
桑烟点头:“好。我知道了。你先回去。我黄昏前会过去的。”
她中午要陪皇帝用膳,不然就中午过去蹭吃了。
午膳时候
贺赢知道她要去冷宫种田,心里是不同意的。
但他不能直接拒绝,就只能泼冷水了:“你少跟她胡闹。那种田能是你这细胳膊细腿能干的?
别倒时累伤了身体。
又是他心疼。
唉。
以前太文静,像是温顺胆小的家兔,现在活泼了些,又成不安于室的野兔了,总是往外跑。
真是愁死他了。
桑烟不知皇帝的惆怅,觉得自己被小瞧了,语气很不满:“怎么不能干了?我虽然细胳膊细腿,但刨地的力气还是有的。”
更何况她是农村出身,小时候也是干过农活的。
刨点地,就当是锻炼身体了。
贺赢还是不支持:“嗯。你有。但何必费那力气?宫里有的是人,你让那些侍卫干也成。”
桑烟辩驳:“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。看他们干,哪有自己动手快乐?”
贺赢:“……”
他见说不通,便也随她去了:“累了可别找我哭。”
桑烟很纳闷:“我什么时候找你哭了?”
贺赢无奈了:“行。你不哭。你厉害。”
他没再提及此事。
但等到黄昏,知道她真的去了冷宫,也不放心,派人去盯着:“干一会,就让她歇一歇。当心累着了。”
裴暮阳应了“是”,派人传话去了。
过了半个时辰
贺赢放下奏折,不放心地询问一句:“她们还在忙活?”
裴暮阳说:“皇上,派去的人还没回来。”
贺赢一听,心痒痒的,坐不住了。
他又看了会奏折,到底还是站了起来:“走,去看看。”
*
冷宫忙的热火朝天。
土地已经刨出来了。
分了两小片。
由一道鹅卵石小路蜿蜒分开。
桑烟正指挥着人铺垫鹅卵石:“嗯。这块也不错。可以用。那边,注意下,要大大小小错落有致。”
说到这里,她看向宣娆,笑得花枝招展:“我跟你说啊,等开花长菜了,我们一边赏花,一边摘菜,双脚踩在这些石头上,还有按摩的作用呢。对身体很好的。”
宣娆一边听着,一边摸着被太阳晒得热热的石头,忽然来了个想法:“桑烟,你说这石头,烧暖了,冬天用来暖手如何?”
桑烟听了,顿时想起可以用鹅卵石做壁炉,哦,还有可以烤肉。
她曾在视频里看过,一大叔捡了很多鹅卵石,洗干净,铺成一层,抹上油,把准备好的猪肉片儿放上去,做石头烤肉,滋滋滋的特别香。
完了。
不能想。
馋了。
“宣娆,我们待会做石头烤肉吃吧?”
“什么?”
“你听我跟你说啊——”
她凑过去,几乎跟宣娆额头抵着额头了,两眼还放着光,滔滔不绝说起来。
贺赢远远看着,可以说,第一次看她这么开心,眉飞色舞的,漂亮又精神。
他也为她这么开心而感觉开心,但渐渐感觉就不对了:为什么跟他在一起,就没这么开心呢?她好像更喜欢跟宣娆在一起。
酸了。
酸了。
她不会喜欢女人吧?
贺赢从小在宫中,隐隐知道深宫多寂寞,一些女子会有些磨/镜的癖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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