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傅良翰踩着皮鞋离开。
餐厅悄寂,连风都刮不进来。
清晨阳光扫射,在地面映下斑驳物影。
沉默间,傅司九接到冯芜电话,他嗓音哑着,一时发不了声音,所幸女孩子没注意到他异常,无措道:
“冉月被扔到我店门口,行添哥查到,她是被金艾纱带走关了几天,冉月她...她一直在尖叫,不许任何人碰她,傅司九,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
“......”
沉默。
仿佛用尽全身力气,傅司九双眼红着,一字一字挤道:“明天。”
冉月的出事,是金艾纱送他的大礼。
傅司九明白。
冯芜曾说他与金艾纱有相似之处,那时他不承认。
现在,他能一目了然金艾纱的目的,无外乎,他确实能同频到她的想法。
金艾纱划了江映萱的脸,这不是一个意外。
也不是她的冲动。
她是有预谋的。
江映萱追过他。
冉月也追过。
金艾纱故意把冉月丢在甜里门口,是在跟他对话。
在告诉他,你看,我有本事伤害所有喜欢过你的女人。
她在拿冯芜警告他。
也可以说,是在讨好他。
她伤害了许多人,却没有伤害目前身为他正牌女友的冯芜。
她在给他面子。
冯家是生意人,确实抵抗不住金家无孔不入的狠辣恶毒。
不能再拖了。
-
从医院离开,冯芜惊惶未定,卢行添骂了一路:“这个毒妇!这冉洲也是的,女儿受这么大的苦,不报警就罢了,还悄悄带冉月转了院,他想干嘛!”
“行添哥,”冯芜头晕,“他是怕金艾纱再找上门,想把冉月转到安全的地方,你小点声。”
卢行添双手掐腰:“这亏他就这么吃了?”
那还能怎么办?
冉洲又斗不过金家。
短短几个小时,他苍老的不成样子,只盼着能护冉月余生安好,再不求其它。
“行添哥,咱们也没拿到金艾纱的证据,”冯芜轻声,“冉月身上除了伤痕,其它都被清理过了,查也查不到,冉总要顾忌冉月的以后,他不会报警的。”
若别人不知道,待过几年,兴许冉月还能振作起来。
若别人知道了,一个异样的眼神,就能再次把她击溃。
“哎,”卢行添觉得憋屈,“小九怎么这么快就回来?”
冯芜摇头:“是不是我吓到他了?”
“别说,”卢行添叹道,“真有可能,他拿你当眼珠子,这事家里有姑娘的,谁不怕啊。”
冯芜心里不安甚浓,也没心情在外面待着,直接回了阑玺。
她去了顶楼,跑到傅司九睡觉的卧室,钻进他的被子里埋着。
房间和被子上残留着某个男人好闻的味道,闻着就令人安心。
沉沉一觉睡醒后,夜幕笼罩大地,到处都黑漆漆的。
不等冯芜挣扎起身,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。
是傅司九的电话。
浑浑噩噩接通,冯芜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娇憨:“你在机场?”
“嗯,”电流里男人嗓音温柔,略含喑哑,像是熬夜疲累,“被我吵醒了?”
“不是,”冯芜半边脸埋在枕中,“本来就要起了。”
傅司九鼻息溢出丝浅笑:“是不是又偷跑我床上睡了?”
“......”
狗眼睛。
“你怎么这么着急,”冯芜心疑,“我就随口一说,好歹要过完年啊。”
那边沉默住。
等了会,他好似喟叹了声:“想我家囡囡了。”
“......”
虽说跟以前一样油腔滑调,却又感觉哪里不大一样。
机场人流如沸,背景音被电流稀释,隐隐约约的。
冯芜心头后知后觉地浮起欢喜:“傅司九,你回来了。”
“......”男人嗓音更低了,“嗯。”
“明天我去接你,”冯芜声音也欢快起来,“我们可以一起过年了。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