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姬因为出身的缘故,哪怕把镇北侯夫人挤兑下去了,也不能在这个位置上。
多年以来,胡英心怀愧疚,对她多有弥补。
“你先是出言不逊,说晋王妃胡说八道,后有当着她的面给晋王送人。”胡英叹气道,“这事就算传到圣上面前,圣上都不偏向我们。绿姬,是我们把人狠狠得罪了啊。”
不过,镇北侯府与镇南侯府的关系算不上多好,胡英也没有多怪罪绿姬让双方关系更加恶化:“你这些天别出门了,老实在家里待着,我替你善后。”
绿姬哭得不行:“我要那个贱人死!这么多年,你都没有打过我!她凭什么打我?还打了两次!她如果不死,我的颜面也不要了,自个儿找根绳子吊死得了!”
胡英心乱如麻,宽慰了绿姬几句,让丫鬟好生看着,随后坐轿子去了镇北侯夫人所在的祠堂。
镇北侯夫人前两年便把一头长发给剃了,据说整日里只吃斋饭,日日在佛祖面前诵经祈福。
胡英许久没有见过她,今天终于见到,发现昔日发妻双目深深凹陷进去,脸颊瘦得厉害,已经成了枯槁老妇,早就看不出当年灵动少女的影子。
他将绿姬惹祸的事情说了一下,想让侯夫人当个说客,去给晋王妃说些好话,让对方消消气。
“绿姬没见过什么世面,在广姚作威作福久了,以为天就这么大,哪里晓得天外有天,”胡英语气温和,“夫人,你去当个说客,好好宽慰晋王妃一番,莫让她动怒。”
侯夫人双眼直愣愣的看着远处的窗子。
天色已暗,灯花发出“啪”的一声响。
良久之后她干枯的眼睛里淌出两行泪来:“胡郎,我早就说了,咱们之间恩断义绝。”
胡英还想说话,侯夫人却突然又哭又笑,一改方才平静的模样,口中嘟囔着一些人的名字,上前去掐胡英的脖子。
祠堂里的丫鬟见状赶紧把人拉开,同胡英解释了一下:“从前年起,夫人就经常犯这样的癔症。”
胡英被吓得不轻,赶紧带人离开了这里。
胡英跟前的下人宽慰他道:“侯爷,您别太忧心。晋王妃不过一个后宅妇人,她一个出嫁女,有何资格替镇南侯府和咱们镇北侯府交恶?”
胡英也是这样想的,这些时日刘煊来广姚,刘煊不知道在暗处布下了多少人,也不知道在打听什么事情,总弄得胡英惴惴不安。
现在后宅又起了这样的事端,胡英很是烦闷,晚上睡觉的时候,他把雪娘叫了过来,让雪娘伺候他入睡,又细细的盘问了雪娘一番今天的事情。
雪娘原本想着能被送到晋王跟前,她是欣喜万分的。
哪有年轻姑娘不爱年轻郎君的,胡英毕竟年纪大了,伺候他十分恶心,且她夹在胡英和绿姬跟前,常听绿姬冷言冷语的奚落。
雪娘跟着绿姬耳濡目染,知道如何伺候男人,有十成的把握能把晋王从晋王妃那里笼络过来。
这回不甘心的回来,她又是失落,又是难受,把白天的事情又讲了一遭。
“细细说起来,咱们夫人并没有态度不敬,对王妃的态度比对其他人好了上百倍。”雪娘叹气道,“也不知道王妃怎么就这么难伺候,心眼小的和针尖似的,一句话不对付,她的脸色就冷下来了。”
胡英叹口气:“算了,你们不懂。晋王妃一后宅妇人,且看她能掀出什么样的风浪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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