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芜不吱声。
“阿芜,”李择言劝道,“你想想茵茵那时候,闹得比你还严重,家人能害她吗?”
冯芜抬睫,平静道:“茵茵的家人不会害她,我的家人,未必。”
“......”
“远的不说,”冯厚海没发怒,“就说傅家老爷子,明面上的太太有三位,私底下爆出来的不知道多少,傅司九长在这种家庭,耳濡目染,你确定他能长情?”
“我要确定什么?”冯芜笑,“男人还有长情的?您长情吗?许伯父长情吗?”
许坤后来虽然没再娶妻,女伴却一个接一个的换。
冯芜:“既然没一个好东西,我为什么不选个好看又有钱的?”
被骂到脸上,冯厚海忍无可忍,勃然大怒:“冯芜!!”
许星池皱眉:“伯父,您好好说,别凶她。”
“......”李择言憋的难受,“阿芜,冷静点。”
这种逮谁咬谁的冯芜,他真是许久没见过了。
若非被逼到极点,怕是借她一百个胆子,也不敢骂的这么直白。
“他不行!”冯厚海喘着气,“你换谁都行,就傅家的,不行!!”
冯芜点头:“行,择言哥,就你吧。”
李择言:“......”
“择言哥,我打小就喜欢你,”冯芜认真道,“你不娶我,你就是王八蛋!”
李择言:“......”
呜呜呜。
饶了他吧姑奶奶。
许星池唇角抿成直线。
“冯芜,你别给我胡闹!”冯厚海重重拍了下桌子,吼道,“我是你亲爸!这在场的哪个人跟你不亲?你为了个男人,连这些家人都不要了!”
“您跟我吼什么?”冯芜一句停顿都没有,“家人,你给我娶后妈的时候问我意见了吗?你偷偷领证是怕我反对,还是早就暗度陈仓了?你尊重过我这个家人吗?”
冯厚海恼羞成怒,一个巴掌挥了过去。
“啪——”的一声闷响。
意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,冯芜轻喘着,慢慢抬头。
许星池不知何时挡在她与冯厚海中间,那一巴掌正好打中了他的后背。
冯厚海下了死劲,许星池一米八几的个,硬生生踉跄了下。
可他仿佛完全没有痛觉,垂眼,安静无声地望她,他眼神那么熟悉,跟小时候护她一样温柔。
“阿芜,”许星池声线磋磨似的痛,“我知道你是故意惹大家发火...把火都发了,就别闹了,好吗?”
林素焦急地唤阿姨拿药,客厅一阵慌乱。
许星池充耳不闻,耐心地等待。
“阿芜,”他声音很轻,“你可以朝我发火,发完了,能不能原谅我一回。”
冯芜鼻尖一点点洇上红渍:“你要我原谅什么?”
许星池不敢讲出口。
沉疴痼疾,积重难返,多说一个字都是罪孽。
那么好的日子啊。
再也回不去了。
这天晚上,冯芜没回玫瑰苑,也没吃晚饭,回到自己从小睡到大的房间,早早地就睡下了。
不知睡到何年何月。
冯芜是被林素的尖叫声给吵醒的。
醒来时,她手里握着水果刀,正站在小力的床前。
这一幕诡异又恐怖,落在林素和冯厚海眼中,等于她这个女儿耐不住性子,想跟弟弟抢夺财产了。
可冯芜完全搞不清楚怎么回事。
约莫是因为她又做了噩梦,而整栋冯宅,只有小力的房间有灯光。
此时已经是凌晨,冯厚海面色灰败,林素抱着小力坐在拐角,边颤抖边掉眼泪。
冯芜摸摸冰凉的刀柄,温柔:“小力,对不起哦,姐姐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......”林素抱着小力往沙发里缩了缩,“阿芜,小力什么都不会要的,你留他一条命好不好?”
隔壁得了通知的许星池脚步匆匆赶来,他穿着睡衣,头发蓬松散乱,直奔冯芜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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