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姒姒咬了咬唇,垂眸不语。
董太后看她这个样子可怜得很,担心文姒姒把眼睛哭肿了会疼,赶紧让宫女把她带到里面用冰帕子敷一敷。
人一进去,董太后才抬眸看向潘嬷嬷,冷冷质问:“怎么回事?”
就刘煊这个身手,董太后才不信他会手滑。
潘嬷嬷把汾阳王府的事情说了说。
董太后眸色冷寒:“刘煊倒有些担当,不是那些窝囊的绿头龟,哀家没看错他。刘鄂可恶,万氏也脂油蒙了心,做出这些勾当,今天倒是便宜了他们。”
董太后暗恨汾阳王府欺人太甚,派了太监过去皇帝那边打听情况。
过了一会儿太监回来了,说皇上并没有问罪晋王,只训斥了晋王两句,赏赐了汾阳王府一些东西,让太医好好医治。
不过汾阳王世子那玩意儿没有了,连抢救的可能都没。
这种情况在董太后预料之内。
皇帝不仅是皇帝,他还是个父亲,自己家儿子和别人家的儿子,自然偏心自家孩子。
景帝当太子的时候,故意砸死吴国太子都没事儿。
况且汾阳王府势力连吴国十之一二都没有,刘鄂那条命还没绝,刘煊在外看来又非成心,练武场上刀剑无眼,皇帝想偏袒自己亲儿子,无非几句话的事情。
那太监道:“皇上没有对晋王说太重的话,倒是五皇子挨了几句骂。”
董太后来了兴趣:“哦?”
太监道:“五皇子说晋王伤了汾阳王世子,定要重重惩罚,不然外人都觉着王公贵族犯法可以逃出生天,哪里知道皇上听了这句话,指着五皇子的鼻子骂了他一顿,把五皇子骂得找不着台阶。”
董太后倒不意外这个。
眼下皇帝因为储君之事疑心病正重,最忌讳几个儿子在自己跟前讲兄弟的坏话,五皇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,居然就把这些话说出来了。
要是胡皇后在这里,准是暗地里煽动大臣去说,哪里会让五皇子开这个口。
董太后见文姒姒梳洗后出来了,拉着文姒姒的手说了半天的话。
文姒姒脑袋低垂着,模样十分秀美,这让董太后想起她小时候,想起昌平郡主小时候,想起一袭青衫如朗朗明月的兄长。
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,自己青春不再华发丛生,世事变幻无常,董家子孙旁支当道,她嫡亲的兄长就剩下这么些血脉。
董太后心里酸楚,拍拍文姒姒的脸:“多大点儿事情,把你吓成这样。好孩子,你先回去,宫里有哀家在呢。以后遇事别怕,沉下心来应对,人都是各种场面历练出来的。”
文姒姒扶着丫鬟的手出了董太后的宫里,支了一个小太监去打听事情,没过多久人便回来了。
皇帝那边戒备森严,很不好买通,压根打听不到什么东西。
文姒姒静了静心:“算了,先回去王府。”
一切有太后在这里,即便出了问题,太后会帮衬着去解决。
她刚回了晋王府,便听说王爷两刻钟前便回来了,如今在书房里。
文姒姒赶紧提着裙子匆匆去了书房。
刘煊换了一身常服,正在桌案前练大字,看见文姒姒跑进来,他放下手中的笔:“你刚刚哭了?”
文姒姒见他安然无事,缓缓松了一口气:“大庭广众之下,殿下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?不晓得多少人会拿此事当靶子去攻击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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