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州那边传来好消息,江小侯爷也在回京的路上,昏迷数日的贵妃,醒来后,身子也在不断好转。
这几日,可谓是好事连连。
在众人都陷入欣喜的氛围里时,唯有裴桉一人,尽心尽力忙于公事,后宅还被陛下放了一把火。
把他小心留在身边的人,就这样赶了出去。
可想而知,裴桉在知晓这个消息,快马赶回小院,独自一人站在这熟悉却又无比空旷的庭院外的感受。
明明只是少了两个人,裴桉却觉得心整个都空了。
那份被他强压在心中深处的孤寂感,全然迸发出来,阴沉的气息环顾在他身侧,让人不寒而栗。
便是常德,此刻也落在几步之外,不敢轻易靠近。
今日之事,说到底也有他办事不力的过错。
此刻脑子还残留着,世子听到清月姑娘离开时,扫向自己的眼神。
阴恻无比,漆黑眸色之中,带着一股狠绝之意。
那一眼,常德觉得自己差点就要活不过今日了。
活脱脱像被人掐进了脖子,连气都透不出来。
跟在世子身旁这么久,这还是头一次。
这种恐惧感,在他心头久久不散。
便是现在,只是站在远处瞧着世子的背影,都能十分清晰感知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,还有怒气。
这还是常德头一回,不敢上前问话。
庭院之中的手下,纷纷跪在地上,低着脑袋,连呼吸都不敢大声。
一时间,这偌大的庭院之内,一片死寂,众人纷纷提着脑袋,满心恐惧。
裴桉就这样站在院内,瞧着眼前的房门,他甚至连台阶都不敢上。
深邃而又低沉的眼眸之中,尽是悲凉和自嘲。
她就这样连问都不问他一句便走了。
这样的举动,表明了一切。
苏清月。
就这样,对他狠心,对他没有一点留念。
一点信任也没有。
或者说,她压根就不在意,信与不信,又有何区别?
今日发生的事,不过是给她找了个完美的借口罢了。
借此离开。
裴桉阴郁的面容之上,露出一股自嘲之意,这些他早就知道不是。
一直在自欺欺人,甚至还想就这般在这座院子里,和她们母女演个天荒地老。
可惜他的月儿,便是连这点念想,都不给他留。
顷刻间,裴桉收起那些无用的情绪,抬眸沉沉望了一眼那间屋子,转身出这座小院。
停在门口,眼底一片冷意,盯着眼前跪着人,握紧手心,沉声开口:“人呢?”
这话是冲着常德去的。
无法将人留住之事,裴桉不去计较,可若是连人都不知去哪了。
那便真可去死了。
常德听到这话,连忙急声回着:“属下让人跟着,清月姑娘带着遥之小姐去了梧桐巷的一座小院。”
“据说,那是从的苏家。”
“眼下,又被清月姑娘买了回来。”
说完这些,常德依旧跪在地上,不敢抬头,冷汗频流。
完全不敢去瞧世子的脸色。
这,清月姑娘,明显早就留了后手。
不仅是留在这院中的自己人也好,还是那院子也好。
她从来就没想和世子,一直待在这座院内。
只不过,时机未到。
世子也从来没将人哄好过。
常德脑子闪过一连串的事,越想越觉得心慌不已。
他都能想到之事,世子如何猜不到?
忽而,听到头顶之处,传来一声阴恻恻的笑意,渗人不已。
“月儿。”
“你可真是个狠心之人。”
裴桉听到这些话,眼底墨色加重,不知是怒意更多,还是悲意更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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