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也不算。”
“幼时长辈之间的玩笑话。”
江斩听到这里,倒是稍稍安了心。
这倒是没事。
玩笑罢了。
可还没等他开口回应,便听到眼前女子继续开口:“以后说不定能成真。”
“我瞧着他还不错,这新皇帝不算骗人。”
“就是不知,他愿不愿意和我回益州。”
“毕竟我是不可能回京的。”
“反正他们裴家人也死的差不多了,便是把宁氏带上,本将军也是可以接受的。”
沈襄这一番话,直接让江斩楞在眼底,从惊悚到震惊,迟迟说不出一句话。
“你说什么?”
“什么裴家人死亡了?”
前头那些胡言乱语,江斩暂不放进心中,只当这女人在胡说八道。
可后面这几句,是何意思?
沈襄被他吼的一愣,皱着眉头开口:“你不知道?”
“裴国公死了。”
“据说裴家死了不少人呢。”
在接到皇帝的密信之时,沈襄就对京中消息格外留意,裴家的事,她多少知晓一点。
要说别的感受,没有。
不过是朝臣之争,有人赢了,那输了的死了也不稀奇。
但这位老国公,竟然想带着正妻一起去死。
简直是个畜生。
还好死了。
不然,那位皇帝的建议,她还得考虑一番。
“什么?”
这事江斩确实不知,一个是凉州这边变乱不休,二是在信件之上,他们从未提及这事。
此刻江斩也没了打趣的心思,对着沈襄说了一句:“沈将军稍作休息便可,本侯等会再来寻你。”
拱手做歉意,沉着脸便朝着屋内走去。
沈襄自是没想到,江小侯爷不知此事,但也不多加询问,摆了摆手,让他随意。
她也没那么多规矩。
“请便!”
直到院外只剩下她一人,身后才出现两人,上前几步,轻声开口:“将军,你看这两人如何?”
“这瘟疫可不是小事,我们真要如此尽力吗?”
亲卫眼中闪过一丝担忧,对这趟援兵,总有些许不满。
沈襄眼眸下敛,笑了笑,抬手阻止她继续开口。
“瞧见外面的药材了吗?”
“这瘟疫,怕是解了。”
“这江斩,还有几分本事。”
“若不是来的及时,恐是白跑一趟。”
“怎么也要带点什么回去。”
沈襄甩了甩手中的马鞭,饶有趣味的开口。
她可不是做赔本的买卖。
沈家虽不喜欢参与这些朝堂之争,但这新帝登基,总要有点表现,不然每年足量的粮草,她去找人要?
“将军,你真瞧上这个裴世子了?”
另外一侧的女亲卫,讶异开口询问。
要知道,她们将军眼光极其高,不少人上门提亲,她可是一位都未瞧上。
“嗯?”
“不行?”
“我瞧他还行 。”
“等这次结束,就可以和新皇帝讨个恩典了。”
沈襄丝毫没有掩饰意思,直截了当说了出来。
裴家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。
这裴桉,也不错。
身后两个亲卫,彼此对视一眼,眼底是同样的惊讶。
这是认真的?
屋内两人并不知,院外这主仆几人的对话,江斩满目阴郁盯着他。
“家中如何出了这般大的事?”
“你为何还亲自来?”
江斩虽从小失了双亲,可也懂失去亲人的痛。
裴桉此刻正用帕子擦去身上的血迹,头也不抬,处理完之后,将帕子扔回水中,清水染成一片红。
“无碍。”
“不过是他们想死而已。”
“何必拦着。”
这般清淡的话语,让江斩眉心一皱:“佑之。”
“此刻你该立即去处理这些药材,江小侯爷!”
裴桉无心和他谈论,早就该过去的事。
人死了,便是死了。
何必再说。
话已至此,江斩不再多言,深深看了他一眼,转身之时,还是将刚才听闻的消息,提了一嘴。
“这沈襄怕是冲你来的。”
“陛下,可谓是无所不用极极。”
能说动益州军的统领亲自来,肯定是拿出了相对应的条件。
那些摆在明面上的东西不用说,而则暗中交易之事,怕是瞒住了所有人。
不然,裴佑之可不是那种蠢货。
被人卖了,还这般替人卖命。
江斩离开屋内之时,裴桉抬眸望了望这深红的水盆,眉眼沉了下去。
陛下,确实好手段。
如今,他确实可以考虑是否还要留在京中了。
他有软肋。
陛下何尝没有?
江斩离开之后,也并未去找沈襄,而是往另外一头走去,一脸担忧。
“徐越情况如何?”
还未走近里间,便闻见一股刺鼻的血腥之味,可见里头之人伤势之重。
守在外头的亲兵,神情沉重:“回小侯爷,大夫还在医治。”
“情况不太好,徐大人他伤了手腕。”
抬回来之时,手腕之处的伤口,已然是血肉模糊,只一眼,便能猜到其严重性。
“我进去瞧瞧。”
江斩听言,眼底一片阴郁,抬脚往里头走去之时,只觉得步伐极其沉重。
才越过屏风,入目一片狼藉,鲜血染红的纱布撒了一地,生生刺红了他的双眼。
“娘的!”
“老子一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!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