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侯爷,他们又来了。”
“这次好像那个狄戎新王也来了。”
江斩猛然转身,眼眸下沉,一片寒光,拿起手边的长枪便朝外走去。
想到凉州外的百姓,想到还处在危险之中的她,江斩神色一片阴翳,周身浮现冷意。
疫病闹了这么多日,宇文朔却是第一次出现。
过去派出的那些人,仿佛就是为了骚扰,挑战他们的耐心,激怒他们。
“江大人,好久不见。”
双方人马在平原之外对峙,江斩紧握长枪,怒目盯着前方之人。
“宇文朔!”
“你比你老子,还要无用无耻,竟然用这样的手段。”
他们江家世世代代驻守边关,和这些野蛮外族交手数百年,从未见过这样情况。
宇文朔轻扯嘴角,阴暗的眼眸之中,没有丝毫波动。
“无耻?”
“你们大昭人,恐也没好到哪里,烧了我的帐子,还烧了我的粮草。”
“怎么,那个姓裴死了吗?竟然没了一点消息?”
宇文朔冷笑着开口,便是他表现的再过平淡,也抑制不住嗓音之中愤怒。
想到男人在他眼皮底下,戏耍他那般久,还把苏清月给带走了。
他便怒不可抑。
单手拽紧缰绳,身子稍稍往前伏,扯着嘴角,带着一丝挑衅的语气开口:“想要药方吗?”
“可以啊,拿苏清月来换。”
“一个女子,换成千上万的百姓,很值是吗?”
这番话一落,江斩这般的人马,立即变了脸色。
“痴心妄想。”
江斩抬起长枪,直指向他,眼底浮起一股杀意。
别说苏清月这个人特别,便是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。
他也不可能答应。
“哈哈哈哈!”
“好!”
“本王倒是要看看,你们能强撑到几时。”
宇文朔满脸讥讽,笑得无比张狂,话语之中满是自信。
他不信,在这么短的时间内,这些大昭人能解了这场疫病。
接下来的一段时日,宇文朔变本加厉骚扰他们布防之人,不断挑衅。
甚至有了几次正式的交战。
直到疫病的情况,发展到最严重的情况之下,军营之中,不少下属都出现了征兆。
顷刻之间,人心惶惶。
“小侯爷!”
“再这般下去,便是益州那般来人了,也无济于事。”
帐营之中,地上跪着一片的将领,个个神色紧迫不下。
他们手底下,已经倒下不少了。
再这么下去,不用上战场,他们就输了。
江斩如何不知道。
满是青渣的脸上,阴翳无比,可眼下医士那边没有消息。
除了等,别无他法。
他比任何都要焦灼,他最在意的女子,为了此事,还生死未卜。
“侯爷,小侯爷。”
“好消息,好消息!”正当营内气氛凝重无比时,外头传来士兵的高呼声,吸引了众人的目光。
只见那人急匆匆出现在众人目光之中,连跪带爬跪在地上,脸上满是激动:“小侯爷,找到了。”
“叶姑娘她们配出来了。”
“什么?”
眼前一片人,齐齐回头,眼底满是震惊。
江斩脸色骤变,急急走在他面前一把将人拽起:“你说真的?”
“有解药了?”
“她现在如何?”
士兵急急回着:“是的,叶姑娘这段时日亲自试的药,就在刚才症状都消了,医士他们已经在给大家喂了。”
江斩听到亲自二字,瞳孔微缩,身子一下愣住。
“你说她亲自试药?”
士兵瞧见小侯爷眼底的寒意,顿时不敢出声了,颤抖着点着头。
砰的一声,他被甩在地上,江斩一句话未说,冷着脸朝外冲了过去。
身后众人,都沉浸在有解药的喜意之中,只有江斩一人满心恐惧。
这些事,他完全不知。
她怎么敢。
这个疯女人。
她怎么就敢这般胆大。
用自己的命去搏。
如果出了意外,他该怎么办。
他如何向儿子交代,他如何能活下去。
“太好了!”
“终于有办法了。”
身后还有部下的欢呼声,可江斩完全听不进去。
他只想亲自确认她的安全。
再次闯进药房,没人阻拦他,近十日没能见到她。
入目便是榻上昏迷消瘦无比的女人,只这一眼,刚才的那些怒意顿然消失,只剩愧疚和心疼。
原本就清瘦的人,眼下就只有一点血肉了。
可想而知,她这段时间吃了多少苦。
江斩一点点朝她靠近,步伐轻声不已,生怕打扰到她。
单膝跪在她榻前,粗糙的手指发颤不已,有些不敢触碰眼前之人。
这一次,发涩的眼眶再也没忍住,滚烫的泪水掉了下去,满声自责。
“媳妇,对不起。”
“是我不够好,让你受苦了。”
“是我这个男人没用,才让你变成这样。”
小心拉起她纤细的手掌,握在手中,撑在脸庞之上。
此刻,江斩只觉得心口有刀剑在刺,鲜血淋漓,疼痛不已。
“媳妇。”
“我...”
江斩有无数愧疚的话语,可此时却说不出万分之一。
他怎会如此无用,让自己的女人遭受这样的折磨。
简直该死。
“你什么?”就在他低头流泪之时,榻上之人忽然开口,嗓音沙哑,让江斩一惊,连忙抬头。
“媳妇..你醒了?”
“有没有不舒服?”
江斩一时激动,手忙脚乱起来,原本只是单膝跪地,忽而一下变成双腿跪下,“砰”的一声,惹得叶灵失笑不已。
虚弱的面容之上,忍不住浮现起一抹笑意。
这男人,有时可太有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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