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家第一个就要为此付出代价。
而陛下,也要硬生生被逼着“砍”下一只臂膀。
他如今和陛下是一条船上的人,可谓是生死荣辱与共。
君臣之道。
天下安定,君稳,臣才好谋事谋前程。
不然光有一份忠心,不过过眼云烟罢了。
“月儿,我需进宫一趟,可能无法陪了你。”
裴桉将她的手心握住,沉声解释着,带着浓浓的不舍。
这几日,好不容易见她一回,又要分别,裴桉心中极其不愿。
若是信中之事更加严重,他怕是短时间,无法抽身了。
苏清月并未阻拦这人的亲近行为,也明白他话中含义,眼下没有什么比凉州之事更为重要。
“我无需你陪。”
“世子去忙便是。”
她微微凝神,淡声回应着。
裴桉心中明确不已,是自己离不开眼前之人。
“既然这般,我先回小院了。”
“若是有消息,还望世子及时告知。”
来此一行,也不知是好是坏,这国公府恐怕风水一般。
“我送你。”
“正好进宫。”
见她起身,裴桉便开口接了下去,苏清月并未反驳。
不管顺不顺路,他都定然会要一起。
“好。”
两人并未耽误,这场丰盛的膳食,最后也只有小遥之用得开心。
他们完全未动口。
在下马车之时,苏清月微微转身,看向身后之人,从怀中掏出剩余的糕点,嗓音极淡:“办成事之前,还是先活下去。”
“别自己先垮了。”
话音刚落,糕点也落进了这人的怀中,苏清月无一丝停留,跳下了马车。
而车内男子,见着怀中多出来的物品,鼻尖环绕着一丝甜香。
眼底微紧,连忙追了下去,将人抱进怀中,嗓音之中,难掩喜意。
“月儿。”
“只是这样,我便很开心。”
“这样就好。”
庭院之外,裴桉将人牢牢揽在怀中,轻声说着这些话。
怕是当初的他,也猜不到,他会如何不舍眼前之人。
候在一旁的常德,瞧见这一幕,心中发涩不已。
若是能一直这般,该多好。
世子如此好之人,应当得偿所愿才是。
裴桉也只是情不自禁追了下来,沉溺抱着了她一会,便将人放开。
重新回到马车上之时,脸上神色便恢复到往常一般清冷,可眼底还是流露出一丝笑意。
可见清月姑娘的态度,对世子的重要程度。
“世子,常行他让我谢过您的恩典。”
常德想着榻上的弟弟,还是不忍心,为他求情起来。
裴桉望着手中的糕点,神色稍显愉悦,听到这话,并未有太大的反应。
“嗯。”
简单应了一声。
“小院不需要他。”
“日后,我有别的差事给他。”
这两句意思相当明确,世子这是不再计较了,还愿用常行。
“多谢世子。”
“属下一定告诉那个蠢货,若是还有下次,便让他以命相抵。”
-
凉州的信件是同一时间进京的,一封给了裴桉,一封到了赵寒手中。
正清殿内
赵寒一袭黑衣长袍,看完眼前密信,眼前跪了一地的人,狭长的凤眼暗沉不已,眼底的冷意,几乎让人抬不起头来。
这样的陛下,让人发怵。
信件不过被拆开几秒,书案之上的折子被全部扫在地上,霎时间殿内所有人都跪了下来。
殿内一片死寂,只听见陛下的冷笑声,刺耳恐怖。
“废物!”
“闹得这般大,才得知消息?”
“难不成,二十大军守不住一个凉州?”
战场上的事,瞬息万变,凉州城是西北边境的一道要塞,不能有一点差错。
江斩竟然出了这样大岔子。
跪在地上的暗卫,此刻也心惊胆颤,之前只收到战事的情况,并未有“瘟疫”的消息。
只不过几日,就有这么大的变乱。
益州那边,才刚传信过去。
若是旁的外族得知这份消息,怕也是要蠢蠢欲动,到时各方情况紧张起来,调兵一事,怕也是要出问题。
“陛下恕罪,是属下失职。”
“是吗?”
赵寒这人最不喜听这种没用的废话是,满目寒光走下台阶,站在这人面前,简单两个字,便让人身心发颤。
“陛下饶命!”
眼前之人,连忙颤着身子磕头求饶,惹得身后众人,同样在喊着,嘈杂不已。
赵寒听着就心烦。
“闭嘴。”一脚朝着眼前之人踹了过去。
“知道失职,就去死。”
赵寒不是一个好人,“暴君”这一称呼,从来也不是虚名。
对于这种没用的人,自然也不用留情。
“拖下去!”
只见他冷声吩咐着,身后出现两人,将人捂住嘴拖了下去。
一时间,殿外气氛阴沉不已,谁也不敢出声。
“陛下,裴大人求见。”
正当所有人恐惧之时,外头内侍及时回禀消息,顿时打破殿内的冷寂。
“让他进来。”
“其他人都滚出去。”
赵寒冷着眸子吩咐着,一群废物。
裴桉进来之时,恰好就瞧见那位被处死的人,只看了一眼,便冷静收回了目光。
看来信中之事,万分属实。
甚至更严重,让陛下这般动怒。
“裴佑之,不然你去替江斩守凉州?”
“朕瞧你,倒是比他有用些。”
“.....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