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一路上都十分顺利,除却那位裴大人莫名的占有欲,每时每刻都和苏姑娘黏在一处,压根不让旁人靠近一点。
叶灵全程觉得怪异无比,也从那对父女口中得知这人的情况。
可她一直细心观察,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,便是想求证一二,也无法靠近。
这样一点都不像是记忆错乱。
倒像是,有心为之。
叶灵心中不免生起几分担忧,若真是有意为之,那这位裴世子,可谓用心至极。
有几次梦魇她也曾亲眼见过,那反应一点不像是作假,只有姑娘在时,才能控制住。
可越是这样,叶灵越是担心。
太过逼真的假象,往往才是最大的危险。
一行人心中都各有想法,但谁也没吐露出来,直到进了城,大家才放下心来。
而早早接到消息的江斩,早就带着两个孩童等在城门口,像个“望妻石”一般等着。
谁能想到,这凉州二十万兵力的主将,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。
江斩打马站在最前头,神情严肃,银色盔甲给他增加一股威压之感,不管近看还是远看,都会觉得他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。
可也只有江斩自个心中清楚,他此时的想法,又激动又憋屈。
媳妇扔下他走了不说,在儿子面前,也没啥威严。
眼下更是,一天到晚,成了个传递消息之人,要时刻将裴桉这人的情况,快速准确传往京城。
稍微有一点怠慢,陛下那批斗的折子就扔到他眼前,憋屈的不行。
之前也从未见赵寒这般关心人。
如今可是倒好,不仅要他领兵打仗,还要他做个“信鸽”。
这差事可一日比一日繁重。
若是那次回京,他得好好朝赵寒男人提一提俸禄这事,毕竟以后也是有家室之人,不能太寒酸。
“小侯爷,来了来了。”
前头小兵急忙喊着,熟悉面孔出现在眼前,江斩面露喜意,快马朝前,率先冲着那抹黑色的身影冲去。
“媳妇,你可算回来了。”
江斩恨不得弃马,飞身上去,好好抱一抱几日不见的媳妇,都快想死他了。
好不容易得到媳妇的认可,都没好好亲近过,人就跑了,他都悔死了。
徐越是走在最前头,见着小侯爷刚想开口,可他却生生从身旁飞跃而过,一丝余光给自己留。
"....."就很过分。
果然,美人误人。
叶灵对着贴过来的男子,并没有太大反应,尽管她心中也喜意,可脸上还是淡淡。
“媳妇儿,想死你了。”
“来,抱抱。”
江斩早就习惯她这副表情,丝毫不介意,而且就他观察,若是叶灵不高兴或者不喜欢他靠近,早就表现出来。
而现下,不抗拒,就是默认喜欢的意思。
说着便腾空双手,想要把她从马上抱起来,手刚刚碰上,身后便传来“讨人厌”的声音。
“江斩。”
江斩手一僵,转身一看,便瞧见那张冷沉沉的脸从马车里探了出来。
呵。
好家伙。
这入敌营一趟,这裴佑之更加厉害了,如今都会装神弄鬼,为了追个媳妇,脸都不要了。
还梦魇,记忆错乱,这种鬼扯的理由,能哄得了旁人,可骗不了他。
他们三人从小一块长大,什么破毒没见过,哪里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后遗症。
怕是这人不要脸,为了哄骗姑娘,占便宜呢。
江斩一想到这,心情就好了起来,这可是抓住了裴佑之的把柄,不好好利用一番,那真是白瞎了。
“媳妇,你等等,我挫挫那人风头去。”
“等会再来抱你。”
江斩笑着和身旁的叶灵打了个招呼,便骑马上前,靠近马车边上,带着几分打趣眼神落在这人身上:“裴佑之,你如今身子都这般虚弱了吗?连马都骑不了?”
“啧啧啧,这还是我认识的裴世子吗?想当年,那可是文武双全,便是当今陛下,都无不夸赞呢?”
裴桉神色淡然,漆黑的眼眸中一片平静,任由这人随意打趣。
可就在江斩继续开口:“还有,你真中毒啊?”
“不对啊,我记得...”
但后头的话还没说完,裴桉眼神骤冷,扫向这人,带着一股强势的危险之感。
江斩瞬间噤声,倒不是害怕,更多是兴奋。
这人越是警惕,说明这个把柄越大,这可是难得拿捏裴桉的好机会,怎么令人不高兴。
他甚至没有一点掩饰,骑在马上,便疯狂大笑起来,肆意张狂,惹得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。
叶灵满目疑惑,望着身后那一幕,不知那人为何笑,可心中疑虑更深了。
说不出的不对劲。
而在马车内的苏清月,也被这一阵笑声给吸引,将头探了出来,望向这人。
“小侯爷,这是?”
是有什么好消息,才让这人笑得如此开怀?
江斩见到马车内的女子,随即收敛了笑意,故意朝着裴桉挑眉,张口便来:“苏姑娘,好久不见。”
“也不是什么大事,不过是我抓住了一个和我常年作对之人的把柄,心里头高兴。”
“你说是不是,裴佑之?”
典型的得意便猖狂,裴桉眼神一沉,冷寒不已,对上他的视线,并未接话。
裴桉握住身旁之人的手掌,温柔不已:“你别理会他,从小脑子便不太聪慧。”
“不然,也不会三四年都找不到生活在眼前之人。”
这一句,可谓是杀人诛心。
就连一旁的苏清月,都不由汗颜,侧头瞧了瞧这人淡定的神色。
裴桉还挺毒舌。
“你--”
江斩一听这话,瞬间气炸。
若说这几年有什么丢人的事情,莫过于媳妇摆在眼前好几年,儿子站在面前,他都没认出来。
“裴佑之,你给我等着!"江斩气得浑身肌肉紧绷在一块,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拆穿这狗东西的虚假面具时。
马车上两人,已经将帘子放下,完全不把他当回事。
“别理他,月儿。”
“我们先进城,你肯定也想遥之,我们想去见她。”
苏清月不知这两人打得什么哑谜,可裴桉一提遥之,便将她所有的注意力给吸走,任由他将自己拉回马车内。
而被丢在后头的江斩,吃了满嘴车尘不说,心中也气闷不已。
这叫什么事?
“你刚才笑什么?有什么不对劲?”叶灵不知何时靠在他身旁,皱着眉头冷幽幽来了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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