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身血污闯进正清殿,内侍们都被眼前狼狈不已裴世子给吓住。
但一个个都不敢拦。
要知道,这可是当今天子昔日伴读,如今的新贵近臣。
这朝堂之上,以后怕是没人能越得过这位裴世子。
只一向清风霁月的世子,眼下一身血迹,脸色苍白。
独自一人急忙闯宫,怕不是发生什么大事。
赵寒原本想推了这正清殿,他嫌恶心。
可这几段时日,被那些老臣闹得脑袋痛,频频插手他后宫之事。
为了让满满开心点,只好由他忍受这份恶心了。
不过,他还是让人把里头的东西全都扔了出去,换上贵妃喜欢的物件。
这样,总能多留住满满一会。
“陛下,裴世子求见!”内侍急急忙忙,跪在地上禀告。
赵寒抬眸便瞧见狼狈的裴桉,冷寂平和眼神中,浮现一丝趣味。
这是刚被人打了一顿?
“先退下。”扔下手中折子,眼含趣意,朝着他走去。
“微臣裴桉,叩见陛下!”
赵寒一把把人给拉了起来,免了他这虚礼,打趣道:“这世上还有人能把你伤得这般重?”
裴桉心头发紧,并不在意天子的打趣,抿嘴道:“臣求陛下给我一支搜寻队伍,臣的妻子失踪了。”
赵寒听了这话,眼底笑意淡了下去,面带正色,怕是不小的事情,才会让他如此失控。
之前心里还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思,可一想到这人嘴里的妻子,是贵妃极为重视的姐姐,便多了几分不同心思。
两人随便闹都可以,裴佑之的笑话,他倒是很乐意看。
但这人可一定要活着。
不然他的满满,可会不高兴。
这可不行。
“人还活着吗?”
裴桉一听这话,眼底聚起风暴,带着怒意:“陛下,臣的妻子,只是失踪了。”
着急反驳的样子,倒是让赵寒一愣。
不再和失去理智的男人计较,朝一旁内侍摆手示意:“拿令牌过来。”
裴桉见状,立即双膝跪地:“谢陛下!”
天子手中有几支特殊队伍,一般只有他本人可以调动,这次是为他破例了。
赵寒刚想说些什么,门口便传来内侍通禀声:“明贵妃到!”
两人眼中同是一惊,赵寒是惊喜,满满可从未主动来找过他一回。
裴桉则是惊诧。
内侍话音刚落,还未等传召,苏明月已然踏进了正殿,一袭碧色宫裙,素雅中带着一丝清冷范。
赵寒微微挑眉,满目欣赏看着她,只觉得他的满满是这世间最好人儿。
每一处,都让他十分喜欢。
裴桉转身,刚准备行礼:“微臣,见过贵妃娘娘。”
可话音刚落,一个花瓶就砸了过来,从他胸膛上落下,砸在地上,碎片满地,声声作响,吓得一旁奴才都跪在地上,不敢出声。
赵寒瞧着一愣,随即一笑。
朕的满满,脾气好似越发大了。
裴桉低眸看向地上碎片,手上也被划了几道伤痕,并未被吓到。
他知道,这是何意。
怕是消息,已然传到这位明贵妃耳中。
“裴世子,你好大的胆子,你敢这般对我姐姐,怕不是觉得她无人可依!”
苏明月脸上寒意一片,眼底满是怒火,像是刀片一样,落在裴桉身上。
在她接到那封信时,知晓姐姐受过的苦后,她恨不得拼尽一切,也要把这人给千刀万剐。
她的长姐,过去那些年,在她不知道的时候,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罪。
因这男人,几次三番送命,还要因出身被他们糟践。
她怎么能忍。
“裴桉,我恨不得此刻就剐了你!”苏明月双目猩红,指着他骂。
一贯清冷脸上,布满怒意和恨意,眼眶也开始发红。
只要看见他,还有赵寒,她就想到长姐和她从一出生就被男人掌控的一生,何其可悲。
赵寒见她这般激动,原本还带着笑的眼神骤然暗沉下来,心里头那股不舒服感觉又出现,让他异常难受。
上前一步揽住人,轻声安抚:“别激动,满满,朕不喜欢你这般。”
苏明月冷笑一声,推开这人,嫌恶和讥讽充斥在眼中:“赵寒,你要是敢帮他,把我姐姐弄回这地狱受罪,你就等着给我收尸。”
“满满!”赵寒戾声呵斥她。
一股寒意,从身上爆发出来,威压十足。
可苏明月却丝毫不惧,这个样子的赵寒她见多了,甚至更可怕的时候,她都见过。
拎着一旁瓶砸碎,瓷片捏在手中,勾起嘴角,慢慢抵在脸上:“要不,我先让你看看我的决心?”
“先毁了这张脸,如何?”
“你敢!”赵寒被这一幕刺红了眼,一把拽住她,抢过她手中瓷片,狠狠砸向一旁。
单手把人控制住,眼底是抑制不住怒意:“满满,你要是敢伤害自己一分一毫,我便让你再也见不到你姐姐。”
“你知道,孤做得到。”
被刺激狠的男人,什么话都说得出,丝毫没顾忌还有旁人的存在。
“呵,赵寒,你只会这般。”苏明月眼眸一颤,掩着眼底那一抹异常,讥讽出声。
裴桉无意看面前两人的闹剧,只他在交谈中得到一个关键信息。
目光深沉落在这位贵妃娘娘身上。
如此镇定,像是笃定她是安全的一般,心中一安。
怕是早就得到消息。
一想到这,裴桉脸色难看起来。
这女人真是厉害,短短几日之间,竟然能送消息入宫,还瞒住他手下之人。
“贵妃娘娘,苏清月是我裴桉认定之妻,微臣一定会把她带回来。”
拱手行礼,语气坚定,同时也在打量她的神情。
苏明月听到此话,勾唇一笑,眼带冷意,转头看向这位出身高贵的世子大人。
“是吗?”
“大人怕不是忘了,过往如何对待我长姐?是让她罚跪,受你家表妹的诬赖。”
“还是和旁人定亲,赏她姨娘的位置,险些让她沦为妾室,任由你未过门的妻子言语上侮辱她?”
“还是逼迫她成为你的外室,被你母亲陷害,差点没了性命。”
“这次呢,你的父亲,母亲联合在一起,要用大火烧死她,你要如何处理?”
“为着我家长姐,和家亲对抗吗?”
“你能做到吗?裴世子。”
苏明月一句一句的质问,说得全然是事实,如同刀子一般插在他心口,顿顿发疼,堵得裴桉脸色惨白不已,一句话说不出来。
像是看出来他的羞愧,苏明月讥讽不已:“所以,裴世子还是高抬贵手,放过我长姐。”
停了片刻,眼眸骤冷,暗藏威胁般开口:“不然,本宫如今,也不是好惹的!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