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简直骇人听闻。
他跟在世子身边十多年,最为了解世子最在意之物。
可今日,世子却为了清月姑娘,一次次打破原则,让他大惊失色。
既然如此,这时不应赶到院中去见心上人,趁热打铁表明心意,加深感情才对吗?
何必一人回到这空无一人的清风苑,独自难受。
从前以为世子只是稍稍有点喜欢清月姑娘,可如今他却可肯定,这分明是栽了。
“世子,不去看清月姑娘吗?”常德忐忑试探询问。
裴桉敛眸,暗沉眼神中透着看不清的神情,让常德捉摸不透。
“怕是她不愿见我。”低低呢喃一句,透着无奈。
“去把那树下的梨花酿挖出来。”
常德前面一句还未听清,忽而就被吩咐去挖酒。
他人还未反应过来,便瞧见世子朝着梨花树下走去,复杂盯着那处。
常德不敢耽误,连忙捡起扔在一旁的小锄头做事,三两下就瞧着酒瓶。
粗粗一看,里头还有三瓶。
“世子,全部挖出来吗?”
他知道,这是清月姑娘为世子酿得,还是她亲手埋下的。
珍贵不已。
裴桉盯着那处,沉默片刻,吩咐:“留下一瓶。”
“是。”常德也不敢多问,挖出两坛,又重新把泥土埋了回去,留下最后一坛梨花酿。
希望下次,这坛梨花酿能由世子和清月姑娘两人一起挖出。
这样也不算枉费清月姑娘当时一片真心。
把东西收拾好,递到世子面前,见他接过坐在石椅上,打开塞口,便喝了起来。
一言不发,像是喝水一般,往嘴里灌。
动作利落,一丝未落下,但他还是闻到淡淡梨花酒香,想来不错。
可他却未从世子脸上,瞧见一丝别的表情,沉默孤寂。
这还是第一次,从世子身上流露出这般神情,浑身充满无力。
陪在一旁,不敢多做打扰。
裴桉最后只喝了一坛,拎着另外一坛回屋,一句话未吩咐。
也没在提那院中还在养伤的清月姑娘。
不仅如此,连续好几天都没踏进那院子,顶多就是询问他一句,人还活着吗?
常德弄不清主子想法,但那头盯着人不敢懈怠,每天按时回禀消息。
这次伤得确实有点重,连着好几天都未下床。
“清月姑娘很配合养伤,恢复得很好。”
他那蠢丫头,也恢复得不错。
幸好伤得是肩膀,不是脑袋,不然真就摔傻了。
听完消息裴桉只是点点头,没有多言,更加没有说去瞧瞧的意思。
“世子,您要不要去看看?”明明心里惦念着,干嘛还这样端着。
话音刚落,脑袋就被砸了一团宣纸。
“闭嘴。”冷冷开口。
属下知错。”常德连忙低头。
这...可怎么是好。
“她有说过什么吗?”忽而听到案桌前的世子,淡淡开口。
说什么?
清月姑娘压根就不怎么说话,一心养伤。
裴桉看他一眼,脸色越发难看起来,“啪”得一声,毛笔砸桌的声音响起。
“出去。”
常德哪里还敢说话,连忙退出书房。
裴桉双手撑着案桌,薄唇紧抿,胸口压抑着一团怒火,快要把他给淹没。
好得很!
这女人,真是狠。
一次又一次哄骗他,一次又一次跑。
甚至利用旁人 对她下手,将计就计逃跑,不顾性命也要走。
做错了事情,居然敢一句不解释,连问都不问他。
一点不服软。
他这辈子,也就独独遇见这样一个女人。
要他命。
对他狠,对自己更狠。
他倒要看看,这女人还能闹出什么事情来。
是不是要让他把动手,把她腿打断,捆在他身边,才肯消了逃跑的心思。
脸色阴沉的吓人,大步朝院外走去,边走边吩咐:“找人盯着悬崖下那对姐弟。”
既然她敢做第一次,就绝对有第二次。
他倒要看看,这几个人,怎么从他眼底下溜走。
“是,属下已经让人守着了。”
常德跟在后头,冷静回复。
上次去悬崖底下捞人时,不经意间发现下面有人重复经过的痕迹。
警觉性调查,居然发现大事。
清月姑娘居然早早吩咐人,在下面等着,这心思不言而喻。
还有这胆子,也太大,简直就命在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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