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只在湖中悠悠行驶,摇摇晃晃,莫神医很快睡着了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她似乎感觉到小船停住。莫神医伸懒腰,掀开船舱破旧的帘子,嗓音透着几分没睡醒的慵懒:“船家,怎么停了?”
小船停在湖心。
四周没有其他船只,唯见青山绿水,水似圆镜。
头戴斗笠的船夫立在船头,湖风吹拂,他头上的斗笠随风落入湖水中。
斗笠掉落,露出一张阴沉俊美的脸,面如山巅雪,眸如深渊。
莫神医脑袋空白。
男人是蛰伏许久的猛兽,一双漆黑眼眸锁住眼前人,他温柔道:“阿寻,你这次跑得太远了。”
莫神医俏脸僵住,彻骨的寒意从脚后跟直冲脖颈,令人毛骨悚然。
...
...
落月湖别院,昭阳公主高烧未退,至今昏迷不醒。
下午,晏云亭姗姗来迟,前来给公主赔礼道歉。昨晚他由于照顾生病的澹台柔,适逢大雨,所以错过了约定。
他自知理亏。
晏云亭带着赔罪道歉的礼物,亲自来到别院。他知道昭阳刁蛮任性的脾气,昭阳肯定满肚子的火气。
不过没关系,只要他稍微哄一哄,昭阳依然会如同以前那般,很快原谅他的过错。
但他被拦在门口。
宫女云儿按捺住怒火,冷着脸道:“晏侍郎,公主昨夜偶感风寒,不会见人,您还是请回吧。”
晏云亭微微怔住,偶感风寒?
估计又是昭阳生气时找的借口。
晏云亭把备好的礼物奉上:“请将此物交给公主殿下。”
云儿看到晏云亭那张脸就厌恶。燕京名门公子无数,但公主偏偏对这个晏云亭死心塌地。面对公主的心意,晏云亭不拒绝也不接受,可不就是一直在钓着公主吗?
云儿冷冰冰道:“公主不会接受侍郎的礼物,还请侍郎离去。”
说罢,云儿让护卫关闭别院大门。晏云亭站在别院门口,无奈地叹口气。
果然,公主还在生他的气。
晏云亭思考再三,决定明日再来登门赔罪。
...
昭阳公主的高烧,夜晚才退去。她躺在床上,陷入沉沉可怕的梦境。
在梦里,她又回到电闪雷鸣的夜里。呼啸的冷雨拍打在她脸上,她狼狈不堪地在大雨中奔跑。那个猥琐可怕的男人,笑嘻嘻跟在她身后。
“仙女,跑什么啊?”
“老天有眼,看老子孤家寡人,还给老子送媳妇儿。”
“跑什么啊臭娘们,老子抓住你,就地圆房,哈哈。”
昭阳跌跌撞撞奔跑,踩到石头,倒在泥泞的水泊里。后来的事她已经记得不太清楚,印象里只有浇在脸上的冰冷雨水,混杂着眼泪。
等她清醒过来时,她手里拿着那只晏云亭送给她的发簪。
男人倒在血泊里,眼睛大睁,凸起的眼球死死盯着昭阳,眼睛里渗出血液。
“啊——”
昭阳从噩梦中惊醒。
她还以为自己在梦里,慌乱地尖叫。直到她被一双温暖的手握住,耳畔传来沈薇轻柔的声音:“殿下莫怕,您现在很安全。”
那声音轻轻柔柔,蕴含着令人安心的力量。
昭阳浑浑噩噩的抬起头,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,沈薇那张白净清丽的脸映入眼帘。
“沈...沈薇...”
昭阳眼泪瞬间落下来,她扑进沈薇的怀里啜泣,委屈又痛苦的泪水打湿了沈薇的衣襟。
沈薇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,语气轻柔:“事情都过去了,不用急,不用怕。”
昭阳哭了好久。
仿佛要把无数的委屈给哭出来。
等她哭够了,沈薇才让云儿把熬好的风寒药递来。沈薇用小瓷勺,一口一口给昭阳喂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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