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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郊文庙,织机发出轻微的嘎吱声。
文庙的屋子里,沈修明正在埋头写字,宣纸上留下一排排工整的文字。他写得很认真,全神贯注。
屋外,沈母一边织布一边和女商聊天。
女商经常上门收布,一来二去,和沈母渐渐聊成了朋友。沈母想了解女儿的处境,就把沈薇的事告诉了她。
女商感慨道:“婶子,我才知道你女儿居然是王府里的沈侍妾。哎哟,我昨日去王府收布,知道你女儿怀孕啦!”
沈母织布的动作顿住:“怀、怀孕?”
沈母有点茫然,心里翻涌起酸涩的情绪。丈夫早亡,长子战死沙场,长女被婆家折磨,次女在王府遭遇磋磨...她一生没做过什么错事,为何老天爷要这么责罚她?
女商开口:“婶子,我说话直,你莫要介意。在王府里啊,除了王妃和侧妃,庶妃侍妾都不过是生孩子的工具。如今你女儿有孕,日子也许能好点。但她身份低啊,就算生了孩子也不能自己养,白给别人添嫁衣。”
沈母暗暗擦拭眼泪。
是啊,王府里的侍妾,哪有什么地位可言。沈薇纵使怀了孕,恐怕日子也不会太好过。
“不过婶子你也别太忧心。只要你儿子有出息,你女儿在王府肯定不会过得太差。”女商柔声安慰沈母。
沈母抹去眼泪,望着在屋子里苦读的沈修明。
文庙隔音一般,刚才两人的对话,自然也落到沈修明的耳朵里。沈修明攥紧毛笔,更加努力地读书。
三姐姐,等我。
我一定会榜上有名,不让你在王府沦为生育的工具...
正当沈修明埋头苦读的时候,文庙门口,忽然跌跌撞撞走进来一道枯瘦的身影。
那是个蓬头垢面的女子,浑浑噩噩走进文庙。她的目光四处游离,直到发现织布机前的沈母,女子仿佛抓住最后的希望,她眼泪大颗大颗落下,哽咽大呼:“娘...”
眼前发黑,晕倒过去。
...
琉璃阁。
夏日天气闷热,沈薇坐在凉亭水榭里纳凉。小案桌边放着冰镇的水果,驱蚊檀香缭缭绕绕。
沈薇靠在凉椅上,脸上敷自己调制的美容面膜,手捏狼毫毛笔,案桌铺宣纸。
她在思考接下来的商业版图规划,等“微燕记”的铺子顺利开张,有了足够的资金储备,她打算开个酒楼客栈。
此外,盛夏之后是清秋,她还得给燕王裁制新衣,适当地表达她的爱意和关怀。
“主子,您要的冰镇枸橼水来了。”采苹捧着一小碗冰镇枸橼水。沈薇孕期喜欢吃酸,酸过头的枸橼水是她的最爱。
沈薇美滋滋喝了一大口,浑身舒畅。
采苹看得眉头直皱。
采苹忍不住说:“主子喜欢吃酸,腹中肯定是个活泼健壮的小少爷。主子,要不咱们适当遮掩一下?您假装吃辣,混淆外界视听。”
民间一直有“酸儿辣女”的传言。说孕妇喜欢吃酸,腹中就是个男孩;孕妇喜欢吃辣,腹中就是个女孩。
采苹也是为沈薇着想。王妃佛口蛇心,若是发现沈薇腹中可能是个男孩,说不定会暗中下手。
沈薇放下碗,露出淡笑:“我若是连腹中孩儿都护不住,那也没必要在王府后宅生存了。”
琉璃阁是她的地盘,王妃的手伸不进来。沈薇有燕王的宠爱,有皇后的庇护,她若是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吃辣,这活得也太窝囊太憋屈了!
而且“酸儿辣女”的说法,其实没有太大的科学依据。无论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,沈薇一定会细心呵护,给孩子铺垫一个最平顺的前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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