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昨天，她看到了那一封迟了十三年的表白信。
那一瞬间，她像是枯木逢春，一切的摇摆不安，在傅司州藏着的十多年感情暴露后烟消云散。
她怎么舍得，让他成为曾经的自己。
“嘉嘉说，你高中的时候，有一个喜欢的女生。”
这话是她胡诌的，赵嘉瑜自然是没说过这话。
可梁瓷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，“她昨天，翻出了一封你高中时的表白信。”
梁瓷的情绪本来还很平稳，即使是昨天知道这件事情，她更多的也是震惊和不可置信。
然而现在，面对着傅司州，提起这件事情，一直未被注意到的情绪涌上来，打了个措手不及，眼泪从眼眶溢出来的时候，梁瓷更不敢抬头看他了。
她想起那天晚上在他的酒窖喝酒的时候，问过他，上学的时候有没有过喜欢的人，有没有给喜欢的人写过表白信。
第一个问题他没有回答，第二个问题他否认。
她问他为什么，他说他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。
梁瓷不敢想，那天晚上，她因为时宴的伤害难受落泪买醉问他这些问题的时候，他是什么样的心情。
他会不会也难过，也不甘心，自己喜欢的人，在为另外一个人难过。
而她被时宴伤害而失去理智，想要和他发生一夜情来报复时宴的时候，他又是怎么样的难堪。
那天他拿走当初她写给时宴的情书改成他的名字的时候，心里面想的又是什么？
桩桩件件，梁瓷几乎无法面对。
“对不起，傅司州，对不起。”
“我不知道，我从来都不知道……”
梁瓷是真的很难过，为过去的傅司州，为他隐忍那么多年的爱意，为他即使这样也没想过让她知道而难过，也为自己迟了这么多年而难受。
情绪的崩溃只在一瞬间，在眼泪掉下来的那一瞬间，梁瓷就已经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眼泪越来越多，好像决了堤一样，不一会儿就将傅司州的衣襟沾湿。
尽管在见到她的时候，傅司州就已经有所猜想，可真的听到她提起，他如今也是百感交集。
“别哭了，宝贝。”
他想拿纸巾，但桌面上没有。
傅司州视线落在梁瓷的包包上，但包包离得远，他只好先松开她，起身去拿纸巾。
梁瓷脸上都是眼泪，纸巾伸过来的时候，她也不好意思抬头。
“我自己擦。”
傅司州松了手，坐在一旁，看了看她，随后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。
正准备说话，手机响了起来。
电话是傅从文打过来的，他是被赵嘉瑜中途从家里面喊出来的，两父子本来是在聊公司的事情。
“我爸的电话。”
他看了一眼梁瓷，直接在一旁接了电话。
“去哪儿了？”
“有点事。”
傅司州不确定梁瓷这次过来想不想见他家人，所以没有明说。
“晚上不回来吃饭？”
“不回了。”
“嗯。”
傅从文没多问，挂了电话后只跟妻子说儿子不回来吃饭了。
梁瓷趁着傅司州接电话，她起身去洗了把脸。
镜子里面的自己，眼睛红的厉害，一看就是哭过。
心情平复过来，窘迫的心情占了上风，梁瓷在卫生间里面不好意思出去。
待了一会儿，直到傅司州敲门，梁瓷才拉开门。
“我以为你在里面躲着偷偷哭。”
梁瓷囧了囧：“没有。”
刚哭过，声音带着几分沙哑。
傅司州看了她一眼，转身走到沙发上，把水递给她：“那还结婚吗？”
“嗯？”
他勾着唇：“我以为你生气了。”
“我为什么要生气？”
她又不是无理取闹的人。
“午饭吃了吗？”
梁瓷点了点头，又摇了摇头：“没吃多少。”
“这会儿才五点，想出去吃吗？还是在酒店餐厅，或者我让人送吃的过来？”
“酒店餐厅吧。”
“好。”
他应了一声，“现在下楼？”
梁瓷本来想说等会，肚子却不争气地咕了一下。
“现在下去吧。”
傅司州笑了一下，走到门口等她：“要换衣服吗？”
梁瓷摇了摇头，把手上的矿泉水瓶子放下，拿了手机走过去。
这个时候的酒店餐厅人不多，不过下午五点也已经开始营业。
傅司州按着她口味点了餐，吃过晚饭后带着她在市中心逛了会。
两人刚到酒店，傅司州就接到了爷爷傅儒承的电话。
老爷子开口第一句就是：“你女朋友过来了？”
傅司州少有的惊诧，下意识往梁瓷的身上看了一眼。
正在回消息的梁瓷注意到他的视线，抬了抬头，无声地问他怎么了。
他笑着摇了摇头，“赵嘉瑜跟你说的？”
“嘉嘉也知道？”
想到这里，傅老爷子就不乐意了：“你们都瞒着我？”
傅司州揉了揉太阳穴，觉得有些头疼：“她还没做好见你们的心理准备。”
“我又不会吃人。我看是你不行，你做的不好，人家没安全感，自然就不乐意跟你回去见家长了。”
傅老爷子哼了哼：“特意见面你女朋友不好意思，那我假装偶遇一下总可以了吧？”
“爷爷。”
傅司州知道傅老爷子做得出来，只能义正言辞地拒绝了：“你别吓着她。”
“那你倒是用点心。”
傅司州无从反驳，听训了几句，傅老爷子才挂了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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