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心里想着,只要她愿意,只要她愿意,哪怕是老太太的死,他都可以不顾。
他想要霍漪有个妈妈。
他想要她继续回到霍家太太的这个位置。
只要她愿意,那么他可以用尽全力。
可是,在看到她那张脸后,他却发现他错了,他看到她看向他的神情,她更是觉得自己错的离谱。
她爱谁?
他硬生生拆散她跟于纪池。
可是她跟于纪池的感情呢?
似乎依旧是坚若磐石。
一个因为知道她的婚讯,就自杀在牢里。
一个听到他的死讯,就开始不管不顾,对他恨之入骨。
他真的能够拆散得了他们吗?
不,他们似乎从分开后,就从未忘记过对方。
霍啸安觉得好笑,他觉得他从未有过的卑微,可怜。
他竟然在别人的爱里,爱而不得。
他想笑,于是在看着她的过程中,她也就真的笑了。
笑声没有从嘴角边断掉。
凯瑟琳看着他脸上的神情,本来神情紧绷,带着很大防备跟抵抗的她,在看到霍啸安的这个表情后,她整个人也顿住在那。
她的目光盯着他,在紧盯着他。
正当谁都没有动的时候,春嫂从外面冲了进来,大声喊了一句:“太太,先生!”
春嫂这个声音一出,霍啸安突然轻笑了一声,他竟然觉得累了,无比的疲惫、
他知道,他根本就没办法让一个不爱他的人,爱上自己。
他从来不是一个爱强迫的人、就这样吧。
他这般想着,于是坐在那良久都没有动作的他,突然轻声说了一句:“你走吧。”
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,全都站在门口看着时,霍啸安的唇角带着一丝苦笑,他低声说了一句:“我放了你。”
门口的佣人没有说话,坐在那目光看着他的凯瑟琳也没有说话。
霍啸安也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刚才的话,有多么的奇怪,他只继续说着:“从此以后,你自由了,你想做什么,随便,我跟你无关,霍家也从此以后与你无关,包括霍漪。你想不想当他的母亲,这件事情都随你。”
冲进来的春嫂看到这个情况,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,不过春姨从这些话里,听出了一些东西来。
她视线看向坐在床尾的凯瑟琳,她颤声喊着:“太太。”
可是凯瑟琳对春姨的声音一点反应都没有,她在听到霍啸安说出的这些话后,她人从床上下来,便缓缓的要从床边起身。
可是她喝醉了酒,本就没有力气,而刚才那一番力气出去,整个人完全轻飘飘的,在双脚落地的时候差点摔倒。
春嫂看到这一幕后,连忙冲了上去,伸手将她的手臂给扶住:“太太。”
凯瑟琳在听到霍啸安的这些话后,她的嘴角也在这时弯起一丝笑,她一个字都没有说,直接当着房间内所有人的面,直接就转身。
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,她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,开始大步朝外走去。
春嫂看到她这幅模样后,追在她身边喊着:“太太、太太、您去哪里?”
春嫂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,可是凯瑟琳根本没有理会,只是迈着步子不断朝前走着。且她的步子越迈越开。
春嫂跟着她一直走到卧室的门口,春嫂见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想法,便想要伸手去抓她的手。
可是就在她的手伸过去那一刻,凯瑟琳对着春嫂说了一句:“让开。”
如此冰冷的几个字,从她的嘴里说出。
春嫂完全是没想到的,所以她的脚步也下意识的停住。
也就在这时,凯瑟琳的手直接将春嫂的手,从自己的手背上拂开。
而春嫂的手,在被她的手拂开后,便缓缓往下落。
春嫂想要再次抓过去的手,最终还是落了空。
春嫂只摸到她的一片衣角,便看着她人从她身边离开,直接朝着楼下走去了。
可是春嫂在想到什么,一直站在那没动的她,突然快速转身,朝着楼下跑去,在她看到楼下大厅那个即将离去的人,她站在楼上大声喊着:“太太!您是真的不要霍漪了吗?!”
这句话是带着回音的,在整个桔园的大厅里回荡。
凯瑟琳在听到这句话后,已经走到大门口的她脚步停住。
春嫂在二楼哭,一直压低着声音哭。
凯瑟琳听着,站在那的她却始终都没有回头。
春嫂目光死盯着,想着她只要有个余光都是好的。
她在心里如此期待着。
也在她的期待下,站在那一直都没有动的凯瑟琳,突然继续大步朝前走着。
春嫂瞪大双眼看着这一幕,她整个人愣怔的站在那,不知一切怎么会这样。
她竟然……是真的不要霍漪了。
张妈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一个选择跟答案。
凯瑟琳始终头都没有回,径直走出了桔园的大门。
……
霍啸安从房间出来后,只有张妈一个人站在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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