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扬州贩运私盐的便越来越多了,盐帮也因此而猖獗,每年上缴朝廷的盐税开始逐渐缩减。
入夜,樊家灯火通明,一身儒衫的刺史大人坐在书房中,就着灯火看着手中的书。
不多时,一名身躯微微佝偻的老管家走了进来,恭敬的禀报道:“老爷,少爷回来了。”
樊龙目光微抬,语气平淡的问:“那混账又去哪里惹是生非了?”
“倒也没有,不过听少爷身边的护卫说,今早在街上碰见了夏家的公子,少爷和夏公子切磋了一番。”老管家如实说道。
“夏长君?”樊龙不觉有异,问道:“那夏家小子去了皇城,如今回来了?”
“是,昨日回来的。”老管家点头道。
“结果如何?”
“少爷不敌,输给了夏公子。”
闻言,樊龙眼中浮现一抹异色:“那混账受了辰龙堂的高手指点,已经有些时日,不是说他实力长进许多,怎的还打不过夏家那小子?”
老管家回想了片刻,才说道:“老爷,非是少爷不敌夏公子,听说是那夏公子与少爷交手时,旁边有高手指点,所以才落败了。”
“高手?”樊龙眉梢微挑:“是夏家的教头?”
“不是。”老管家道:“那两个护卫见过夏家的教头,是个上了年纪的,今日所见那人却是个年轻人,而且从未在扬州城见过,应当是从外地来的。”
樊龙默然片刻,问:“有查到身份吗?”
“没有。”老管家摇了摇头:“那人身边带着三个丫鬟,应当是有些身份,但与那些江湖上的公子对照却都不像,想来是刻意隐藏了身份。”
等他说完,樊龙放下了手中的书籍,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,道:“应当是那夏家小子在路上碰到的,不必在意。”
“是!”老管家应声,转身便要出去,但刚转身他又顿住了,而后回过身来。
樊龙看向他:“还有什么事?”
“老爷,少爷身上的令牌不见了。”老管家说道:“辰龙堂的身份令牌。”
“什么?”樊龙神色微变,他站起身来,快步走了出去:“那混账在哪儿?”
“少爷回了院子。”
“哼!混账东西!”
……
院子里,刚刚从外头回来的樊正平正躺在椅子上,享受着丫鬟的捏肩捶腿。
“少爷,要不要再去找找?老爷要是知道了……”一旁的小厮有些担忧的说道。
樊正平微微抬手,不甚在意道:“怕什么?不过是一枚令牌而已,丢了就丢了,少爷我弄丢的东西还少吗?爹他不会说什么的,顶多是训几句话罢了。”
小厮想说这不是寻常的物件,那可是辰龙堂的身份令牌,辰龙堂那是什么势力?是白莲教的一个堂口。
虽说辰龙堂如今已经脱离了白莲教,但里面的人总归还是属于反贼,他们和反贼勾结,要是让别人知道了,那就是天大的事情。
本来这样的东西,也不是随便带在身上的,可这位樊少爷对此从来就不在意,见着那令牌样式好看,便时常带在身上。
樊正平对于令牌丢了这事儿没放在心上,却对白日里输给夏长君始终耿耿于怀,他哼声道:“那夏长君如今不是我的对手,若不是有高手助他,今日小爷非将他打的不能下床!”
说着,他看向一旁的小厮,问:“辰龙堂的那位高手又答应本少爷的话吗?明日叫上他一同前去,小爷就不信,一样有高手助阵,他还能是小爷的对手!”
“呃,少爷……”小厮正要回话,便听一声冷哼响起,紧接着是樊龙那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。
“哼,混账东西!”
听到这声音,樊正平诧异的抬起头来,望向门口,却见樊龙背负双手走了进来,脸黑的如同锅底。
他心头一跳,慌忙从椅子上起身,讪笑道:“爹,你怎么来了?”
一旁的小厮和丫鬟恭敬行礼,樊龙走上前来,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。
啪!“逆子,你是要害死我樊家吗!”樊龙瞪着眼,看着一脸茫然捂着脸不知发生何事的蠢儿子,怒道:“你将那令牌掉在哪儿了?”
樊正平一时心虚,也不顾脸上火辣辣的疼,支支吾吾道:“爹,我……我不知道啊,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。”
“你派人找了吗?”
“早先派人去找了,沿路找了许久,也没有找到,许是叫人捡去了。”
“混账!”樊龙怒骂一声,抬手便要再来一巴掌,但刚抬起手,顿在了半空许久,终究没有再落下。
他皱紧了眉头,问:“今日你与那夏长君比斗,他旁边跟着高手?”
樊正平都已经眯上眼准备迎接巴掌,等了半晌却发现没有落下来,他又睁开眼睛,听到父亲的询问,忙点头道:“对,爹你都知道了?”
“他是何模样?”
“很厉害。”樊正平话音刚落,又挨了一巴掌,樊龙咬牙道:“老子问你他是何模样,没问你他实力如何!”
樊正平这才反应过来,回想了一下道:“生的白净,模样俊俏,有一股书生气,像是读书人,却又能指点夏长君将我击败……”
说着,他又愤愤不平道:“爹,若不是他指点夏长君,我早就赢了,怎么会输给那竖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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