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竹以指为剑,轻轻一挥,便有剑气如刃,划破长空。
持刀宗师心中惊骇,未及多想,身形一展,翻身躲避。
方才那短暂交锋,他已深知,自己绝非这少女的对手。
当真是想不明白,一个濒死之人,怎地入了那坑洞,再出来时,不仅伤势痊愈,实力更胜之前了呢?
唰!
正思索间,一股劲风猛然袭来,一只拳头裹挟着凌厉之势,直击而来。
宗师慌忙应对,一掌拍出,拳掌相交,顾川身形一晃,连退数步,手也微微颤抖。
“不愧是宗师,果然实力非凡。”顾川喘息一声,心中暗自感慨。
他紫气已尽,自知已非宗师之敌,本想助阿竹一臂之力,如今看来,只能在一旁观战了。
“既然如此,那便先拿下你!”持刀宗师怒目圆睁,看向顾川,心中怒火中烧。
虽无刀在手,但双拳犹在,对付一个先天境,并非难事。
更何况,他此次的目标本就是顾川,只要将他擒下,自己便可活命!
宗师拳风再起,顾川身形灵动,双手一探,已抓住宗师的手腕。
只见他身形一侧,以巧力化解了这一拳的攻势,宗师心中一惊,另一只手立即向顾川抓去。
然而,剑气如虹,从旁侧袭来!
噌!
顾川见状,抬腿便是一脚踢在宗师胸口,借力向后倒飞而出。
宗师挨了一脚,身形一顿,再想躲避已来不及,剑气已自他手腕斩过!
“啊!!!”凄厉的惨叫声响彻田野,剑光再次闪烁,阿竹的身影从宗师身侧掠过。
下一刻,惨叫戛然而止,那宗师瞪大双眼,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顾川走了过来,看着那地上的尸体,其脖子上一道血痕细微,这一剑一击毙命,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息。
“本来还想留个活口的。”他蹲下身,在尸体上翻找了一下,除了几锭银子,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,索性也就放弃。
“对……”
阿竹听到他的话,正要开口道歉,却被顾川一眼看过来,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顾川没有在意,他笑了笑道:“此番若是没有阿竹姑娘,我已经是个死人了,我还要谢谢阿竹姑娘才是。”
阿竹没有作答,忽的转头看向某个方向,眉头微蹙,手微微抬起。
顾川寻着她的目光跟着看去,却见一道身影踏着蹈海而来,瞬息间已经到了近前,那人一袭银白斗篷,背负着一架古琴。
能有这般打扮的,除却那位屈大家,整个皇城也没有其他人了。
“顾公子,你没事吧?”屈静白赶到两人身前,语气沉沉问道。
“没事。”顾川摇了摇头,而后问道:“屈大家,城中可出了什么事?”
屈静白的目光落在了那尸体上,听到他的话,如实道:“城内一切如常,我得知公子遇险后第一时间赶来,出门时侯爷已经归来,她应当会有所部署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顾川点了点头,略微沉吟后问道:“屈大家可知道,这江湖上有哪位宗师是擅长用锁链的?还有擅长短刀的宗师。”
“擅长锁链的宗师?”屈静白闻言,回想了片刻,而后回道:“倒是有那么一位,不过他已经退隐江湖数年,无人知道他藏匿在何处。”
“至于擅长短刀的宗师,顾公子,这江湖上擅长使短刀的宗师不少,便是先天境巅峰有谁突破了宗师也有可能,这个在下倒是不知道了。”
还真知道?顾川有些意外,他本来也只是随口问问,倒是没想到屈静白还真知道其中一个。
“边走边说吧。”顾川说道,现在倒是不那么的迫切了,有屈静白这个大宗师在,安全已经有了足够的保障。
“是!”屈静白点头应声,转身时在那具尸体身上停留了片刻,而后又看向顾川和阿竹,眼中浮现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。
“顾公子,刚才那位宗师,是死在阿竹姑娘手里吗?”她开口问道,着实有些好奇。
据她所知,阿竹也不过是一个先天境巅峰,哪怕有宗师级剑法,也不该是一个宗师的对手才对
而且看他们两人这样子,似乎是没有经历过什么生死大战,一点伤都看不到。
他们的衣服上倒是有血迹,可奇怪的是,身上的气息又十分平稳,不是受过伤的表现。
“嗯。”顾川点了点头,也没有对她隐瞒什么,如实道:“两个宗师都是阿竹姑娘出手解决的。”
他只是过了一把手瘾,为此还挨了几刀,要不是阿竹用以命换命的方式杀了那锁链宗师,那现在躺在地上的尸体就是他的了。
闻言,屈静白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阿竹,以先天境逆斩宗师,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少之又少,便是她在西安电竞巅峰时,也没有这样的实力。
这个一直跟着顾川的黑衣少女,在剑道的造诣上只怕已经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。
三人沿着田埂,朝大路上赶去,途中屈静白为顾川说了那锁链宗师的事情。
他叫胡鹏,本为冀州安河郡人,因为使用的兵器古怪,是一条漆黑的锁链,也被称之为黑蛇,其纵横江湖数十载,又不是任何势力,因此招惹了不少的仇敌。
也不知是厌倦了江湖的打打杀杀,还是怎么回事,这位宗师于几年前销声匿迹。
有人说他死在了仇敌的手中,也有人说他已经隐退了,现在看来是后者。
却没想到,他如今出现在了皇城,还被人派来暗杀顾川。
此时夕阳垂暮,余晖洒落,稻田之上,金光熠熠,稻穗摇曳,似波浪起伏,和风拂面,顾川踏上大路,深吸了一口气,享受这阵阵清香。
“师兄!”
一声呼唤从远处传来,却见卢璞玉手持一柄长剑跑了过来,身上一袭读书的长衣还未换去,身旁跟着穿着儒衫的盛贤,他搀扶着柳道州,三人一同赶来。
柳道州看到顾川,阴沉的脸色总算缓和,他不由点了点头:“没事就好,没事就好啊!”
顾川望着眼前三人,大汗涔涔,眼眶温热,对先生深深鞠了一躬:“让老师担心,是学生之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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