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华流照,如水之波,洒于院落,为此夜沉寂披上一层银纱。
花圃内,各色花卉沐浴于轻柔月光中,更显娇艳欲滴,似亦静观两人的对决。
银杏树巍然矗立,枝叶随风轻摇,沙沙作响,犹如为这场激战伴奏。
竹林深处,影子婆娑,更添幽静深邃。
顾川与苍舒月两人,此刻立于院落中央,目光如炬,浑身散发凛冽气息。
他们的衣衫随风轻摆,仿佛风也不愿错过此场较量,月光照耀之下,二人身影拉长,更显英姿勃发。
“娘子,开始吧。”顾川轻声道,手中长枪仿佛与之融为一体,散发淡淡寒光,犹如寒冰中利刃。
苍舒月未多言,仅微微点头,身形一闪,已如鬼魅般向顾川攻去。
其枪法杀气腾腾,每招每式皆蕴含无尽变化,如月光下舞者,凌厉而致命,令人目不暇接。
顾川亦不甘示弱,长枪挥动,带起呼啸风声,与苍舒月枪尖碰撞出点点火花,如夜空繁星。
二人在院落中穿梭,时而龙腾九天,威猛无比;时而凤舞九霄,轻盈飘逸。
枪影交织,月光下战场美得令人心悸,如一幅动人的画卷。
交战数百回合,苍舒月已经接近力竭,深知仅凭枪法难以取胜,她目光一闪,计上心来。
身形骤变,跃向院中两座假山,双手一推,假山竟被她以内力撼动,轰隆隆向顾川砸去。
此招出其不意,假山携带之威势足以让任何人感到压力,如天崩地裂。
面对此突如其来的攻击,顾川面不改色。
他双掌轻轻一拍,看似轻柔无力,实则蕴含深厚内力。
两座假山在接触到他双掌之瞬间,竟轻颤起来,随后在苍舒月惊颤的目光中,缓缓化作齑粉,飘散于空中。
苍舒月见状,眉头微蹙,然并未退缩,反而更加激起斗志。
手中枪法愈发凌厉,每招皆直指顾川要害,如狂风骤雨般猛烈。
然无论她如何努力,总是无法突破顾川那密不透风的防守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苍舒月体力逐渐消耗,汗水如雨般洒落,湿透衣衫。
呼吸开始急促,动作也渐渐迟缓,如一朵即将凋零的彼岸花。
终在一次错身而过之瞬间,顾川之长枪轻轻一挑,苍舒月手中之枪便脱手而出,飞向远处之竹林。
她站在原地,汗雨淋漓,一双美眸稍显迷离,尽是疲惫之色。
“顾郎,怎的这般厉害。”苍舒月声音中带着几分娇嗔。
顾川收起长枪,走到她身前,将佳人揽入怀中,抬手将浸湿的青丝撩至耳畔,柔声道:“娘子想赢,还需努力才是。”
“唔~”
苍舒月埋首在他胸膛,莺声燕语:“顾郎该让让我才是。”
“哈哈哈!”顾川开怀大笑,回道:“那……下次让让你?”(正经比试(*'ε`*))
“对了,娘子。”顾川抬头看了看天色,忽的想起来白日里说过的话:“我教你心法吧。”
苍舒月仰起头,轻声应道:“好!”
两人稍作休整,便回了房中,熹微灯火轻轻摇曳,影子倒映在墙上,相对而坐。
苍舒月盘坐,三千青丝垂落,一双美眸微微闭上。
对面的顾川见她沉下心来,随即开口念道:“动静之机,阴阳之母,阴不离阳,阳不离阴,阴阳相济,阶及神明,心静身正,意气运行,开合虚实,内外合一,运柔成刚,劲发自如……”
阵阵吟诵缭绕,苍舒月全神贯注听着,体内仅存的炁随着心法而缓缓运转。
良久,顾川将一整篇心法念诵完,苍舒月也从修炼的状态中退出,睁开眸子看着他。
“如何?”顾川问道。
苍舒月唇角微扬,点头道:“顾郎的心法不凡,只是稍加运转便能调动残存的紫气,加快疗愈伤势,而且炁还有所增长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顾川倒是没有怀疑过太极心法不够厉害,就怕不太契合苍舒月,如今看来这担心有些多余。
“既如此,那娘子抓紧修炼,为夫替你讲解。”他又说道。
“会不会太麻烦了,我自己来就好了,顾郎你方才那般劳累……”苍舒月迟疑道。
“还说我?你才是最累的那个。”顾川摇了摇头,浑然不在意:“没事的,便是一边替你讲解,一边修炼也无妨,为夫我一心二用的本事还是有的。”
“我……我不累……”将军俏脸攀上粉霞,依旧嘴硬,不肯认输。
说完,她又闭上双眼,生怕顾川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,沉心静气进入修炼中。
见自家娘子这呆萌的模样,顾川还真忍不住想逗逗她,又见她躲起来,只好无奈摇头作罢。
遂开始细心讲解,夜幕沉沉,月光皎皎,轻声吟诵缭绕。
“夫太极者,天地未分之元气,阴阳未判之混茫,其理微妙,其用至广,包罗万象,贯串百行。
太极之体,浑然无迹,无极而太极,一动而生阴阳,阴阳互根,动静相依,此太极之根本也。
阴阳相济,刚柔相推,而变化无穷。
故太极之用,无所不在,无所不包,大之则弥于宇宙,细之则摄于毫厘。
太极之道,以柔克刚,以静制动。
非用力也,乃用意也。
用意则轻灵而圆活,用力则笨拙而呆滞,故太极者,皆能用意不用力,四两拨千斤,以弱胜强,以小制大。
太极之妙,又在于和。
和者,阴阳之平,刚柔之济,动静之宜。
和则生万物,和则天地同流,和则无往而不胜。
故太极之修炼,首重和合,使身心和谐,内外如一,方能达于至高之境……”
与此同时。
宅院一侧,厢房数楹,静倚于主屋之侧,户牖半掩,透月光而映室内。
檐角飞翘,挂银辉而闪幽光,室内清寂,几案椅榻,皆沐月色,恬淡之气弥漫。
窗外竹影婆娑,随风摇曳,一点琴弦拨动的声音随之飘来,惊动屋内的庄晚云。
她眉眼一颤,目光看向一旁,却见屈静白已经盘坐,银色斗篷下沙哑的低声传出:“按照顾公子的意思,去吧。”
“是!”
庄晚云轻轻点头,背负上一侧的琴,缓缓打开房门走了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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