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在众多大衍子民眼中,北州仍显苦寒,它是大衍抗御北蛮的坚固屏障,这里的每一寸土地,都曾浸染大衍军士和北蛮狼族的血,深埋无数尸骨。
因此,鲜有人愿踏足此地,毕竟,除了那无垠的黄沙,目之所及,也只有连绵的军营和猎猎旌旗。
那么在这儿的兵士该是什么样的?
屈静白起初觉得,应该是人人都存死志,肃然中充斥沉沉死气。
她当真正看到的时候,她才发现自己错了,而且是大错特错。
拒北关外五十里,地势偏高的地方,大衍的军营便坐落于此处。
遥遥望见,可见那营门高耸,玄甲兵士严守其侧,刀枪如林。
一入营内,只见旌旗猎猎,迎风飒飒,其上绣着相同的徽记,无不彰显大衍军威。
营中士兵们身着铠甲,手握利刃,校场上,士兵们挥汗如雨,刀枪剑戟铿锵不停,呐喊声、兵器的交击声此起彼伏。
帅帐外,屈静白已然在原地驻足良久。
花了几天的时间赶路,她一刻也不敢停下,短时间内就已经赶到了北州。
在告知守卫来意后,她便被带到了这帅帐前,只是苍舒月如今还在处理一些事务,让自己多等一会儿。
无意中往周围望去,那一个个兵士,眼中尽是坚毅之色,无有死志,倒是皆心存希望的模样。
带兵到这份上,这位大衍的战神,当是不负举世无双的名头。
片刻后,一名亲兵走了出来,对她说道:“屈大家,将军有请。”
屈静白点了点头,而后朝着帐内走去。
进入帅帐,她终于亲眼看到了这位从未见过,却时常能从他人口中听到名讳的苍将军。
她就坐在那儿,虽然很随意,但一身的气势如同一柄出鞘的冷剑,锋芒之盛,令人不能直视。
一副玄色将军铠着身,一张恶鬼面具掩面,正低头看着案桌上的地图,听到脚步声的她又缓缓抬起头来。
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?
深邃如渊,看不出任何的情绪,让人不知道她内心所想,平静的有些可怕。
“见过苍将军!”屈静白双手虚抱,躬身说道。
苍舒月点了点头,而后微微抬手,道:“屈大家不远千里赶来,有劳了,请坐。”
“谢将军。”
屈静白在一旁落座,将背后的月白长枪取下,不待苍舒月开口询问,便道:“我此来,是受顾公子所托,前来护将军安危,顺便将此物带给将军。”
“他让你来的?”听到这话,苍舒月眼中闪过一丝微芒,随即目光落在那杆长枪上,开口道:“我曾听闻,天下神兵为枪者有二,一为黑缨、一为月牙。”
屈静白点了点头,肯定道:“将军猜的不错,数日前的七夕盛会上,宁王以此二者为彩头,皆落于顾公子之手,他让我将月牙拿来送与将军。”
苍舒月唇角微扬,轻声呢喃:“信里未与我说呢。”
“屈大家方才说,他让你来护我安危?”她又面向屈静白,开口问道:“可有与你说,危机来自何处?”
屈静白颔首应道:“顾公子言,危机并非来自北蛮亦或白莲教,也许是来自大衍朝廷内部,朝堂上或有人会对将军不利。”
她说到这里顿了顿,稍作回忆了一下,又道:“顾公子还说,若是有变,将军可将战事拖延一些时间,如此以做应对。”
苍舒月闻言,默然不语。
片刻后,她点头道:“我知道了,便委屈屈大家在我这军营中住下,条件艰苦,有所怠慢,还望勿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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