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此处,他话锋一转,对顾川问道:“姐夫,你知道柳先生的学生意味着什么吗?”
“嗯?”顾川与他对视,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凡大衍任何一个州郡,只要你说你是柳先生的门生,立刻就会成为那里的上宾。”
就连苍风都忍不住感慨。
“师从柳道州,功名利禄无需求,是以才有这般景象啊!”
听着他说起这些,顾川其实是没什么感触的,柳先生门下越是难得,他便越觉得苍舒月为他求这个名额,到底是多么的难。
也好……他嘴角微微上抬,只觉沿途风景更令人欢喜。
马车停在了路边,苍风和顾川下了马车,抬眼望去是一片梧桐林。
路断于前,续接着一条青石板路,直入林间深处,枝叶遮掩中隐约可见青瓦白墙。
来求学的人都将马车停在此处,一位位穿戴整齐、青衫白衣的学子从车厢内走了出来,互相攀谈。
“在下冀州安河郡人,兄台从何而来?原来是金州徐氏子弟,当初我随父去武陵,还曾见过靖国公一眼,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好?”
“扬州柳氏?那与柳先生可是同族啊,什么?跟着伯父一同来的皇城?柳兄,今后我们可就是同窗了,还望多多照拂才是!”
“北州王氏?额……恕在下孤陋寡闻,只听过太原王氏,这北州王氏是……哦~原来是远亲,那兄台此前师从哪位大家?寻常私塾先生?这……”
阶级无处不在,便是在这书院前的路上,也可见森严的阶级等级。
那些出身豪门望族的子弟,自是不屑与那些寒门出身的穷酸来往。
当然,部分自恃才高的才俊也看不起那些他们眼中的‘纨绔子弟’。
许是在他们眼中,面前的阶梯等踏入书院大门,便可随意迈过。
在一群青年中,有一人与周围的豪门望族子弟攀谈甚欢。
“沈兄出自勋贵世家,却有如此才学,在下着实钦佩!”
沈连城连连摆手,谦逊道:“不过是些许胡言,诸位过誉了。”
柳先生这样的鸿儒收学生,沈连城自然也是不会错过的,他觉得以自己的天资,入柳先生门下不难。
就在这时,他身旁的一名青年轻咦一声,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说道:“咦?那两位又是哪家的子弟,看着穿着应该是自皇城来的,沈兄可认识?”
“既是皇城里的人,应该是认识的。”沈连城还没看去,便笑着回应道。
等他转过头去,脸上的笑容便陡然一僵:“顾……顾川?”
他怎么会在这儿?
这家伙怎么无处不在……自从那日书坊之后,沈连城都没睡过一个好觉,那话本风靡整个皇城,他走到哪儿都能听到。
越是如此,他便越是犯恶心,恨不能搬离皇城到别处去。
直到昨日听到父亲说柳先生的书院要开了,他心想终于可以摆脱顾川了。
却没成想,又在这里看到了他,当真是阴魂不散。
旁边的几位青年听到这个名字,先是想了想,其中一人忽然道:“想起来了,是那个被陛下赐婚,将要迎娶苍舒月将军的顾川?”
闻言,其他几人也是面露恍然之色:“原来是他啊,不是说他不学无术吗?怎的也来了这儿,不会也是来求学的吧?”
“我还听说,那顾川原是卫国公的养子,咦?沈兄你不就是……”
几人说着,目光逐渐古怪起来。
沈连城脸色阴沉,冷哼一声道:“无需管他,不过是来此哗众取宠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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