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然人家不愿意跟着他一起去秋水城,他也不会去劝说什么,只等着晋王受挫以后来找自己哭诉……
因此,刚刚恒王说起晋王的情况,全凭自己对后者的了解和猜测,并没有任何事实依据。
“三弟的为人我最清楚,还不是看五弟你将秋水城打理得井井有条,头脑发热效仿罢了,你看着吧,不出几个月,他必然也会像我一样,带着家眷搬来五弟这里投靠。”到时候,恐怕手里那点银子都败光了。
后面的话,恒王没有说,只是在心里想想,毕竟是自己的兄弟,说的太难听不好。
祁莫寒不太赞同恒王的判断,但他也没有亲眼看到鹿城的情况,便没有多做评价。
他明日就抽空去鹿城看看,看看三哥那里是否真的如二哥所讲,是不是真的一时头脑发热,决定拿自己的银钱重新建造鹿城。
两人又闲聊了一会,祁莫寒知道恒王在秋水城日常所需都不用担心,百姓们种下的小菜很多已经能吃,经常可以看到农民挑着自家种的小菜来城里卖钱。
集市上虽然还没有肉类出售,但起码比曾经连菜都吃不上的情况好很多。
和司超群合作鸡蛋、牛奶生意的徐掌柜,偶尔还会在自家杂货店出售一些鸡蛋给当地百姓,只要手里不缺银子的百姓,都可以买上一些供自家人食用。
祁莫寒临走时候客套了一番,让二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,尽管到容王府找他。
……
临水村。
罗雪华带着一群族里的妇人刚刚将宴席后的残局收拾干净,就看到司雪哭着跑了过来。
司思看到她哭成那个样子,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,连忙将人拉去了自己的房间。
“雪妹妹,你别哭,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?”
司雪仍旧哭个不停,因为哽咽太严重,说出来的话断断续续:“思姐姐,今天你家办酒席的时候,我家里来了媒婆提……提亲……”
司思和思雪曾经聊过这个话题,知道司雪有了宁缺毋滥的心思,甚至已经将那二十两罚银备好,既然已经有了准备,她还哭成这个样子,一定是出现了什么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情。
司思让司雪喝些水缓一缓,不要着急慢慢说。
司雪喝了几口水,仍旧有些哽咽:“思姐姐,那媒婆给我介绍的是城里一家绣庄的少东家,愿意出二十两银子的聘礼钱,我奶见对方聘礼给那么多,一口就应了下来。”
司思蹙眉沉思,据她对这个时代的了解,旱情以前,普通农家娶亲,聘礼顶多就是二三两银子,条件好一些的,会加一根银簪之类的首饰。
城里普通人家的聘礼也没有多很多,大约在五两银子左右,而这个绸缎庄的少东家,直接就出二十两银子的聘礼,这表面上听着,男方是在城里做生意的,比普通百姓条件要好很多,能拿出二十两聘礼娶妻也无可厚非。
可,城里那么多姑娘他不找,为何找到了已经被人称老姑娘的司雪头上?
事出反常必有妖,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看那么简单,再看司雪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,她定然是清楚一些内幕。
果然,司雪继续说道:“我曾经去城里绣庄接活计的时候,见过那少东家几次。”
司思追问:“人如何?”
司雪坦言道:“人看上去倒是没什么,二十六七岁的样子,长相不难看也不丑。”
司思听思雪半天说不到关键点上,有些着急:“他身体有什么残缺还是人品有问题?”在她看来,若不是如此,司雪不至于哭得如此伤心。
“我当年去绣庄,不光见过这位少东家,连同他亡故的妻子和两个儿子都见过。”
这下,司思明白了,这位少东家不但是个鳏夫,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儿子。
司雪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,不缺胳膊不少腿的,长得也很好看,又不是嫁不出去,为何要委身于一个鳏夫?
“这事你奶奶已经答应了?”司思有些不敢相信。
司雪家里人口并不复杂,家里一个老太太和两个儿子的家眷,司雪的父亲是老太太的大儿子,与妻子赵翠芝生了一儿一女,司雪上面还有个哥哥已经成家。
老太太二儿子家里,也是只有两个儿子,大儿子已经娶妻,如今就在老爹的牧场那边做工,每个月有一两银子的工钱拿,小儿子十四岁,再过两年也到了说亲的时候。
钱英家的男人是这老太太三儿子,因为嫌弃老太太总是偏心二房一家,心生怨气主动提出分家单过,如今已经不和他们在一起。
按道理,司雪家里的经济状况是相当不错的,赵翠芝和大房家的儿子都在自家这里做工,收入十分可观,这样的家庭条件,又不是揭不开锅,老太太总不至于为了那二十两银子,就答应了这门亲事。
司雪用帕子擦了擦红肿的眼睛:“她答应了,说三天后男方那边来下聘。”
司思脑瓜子嗡嗡响,对这老太太的做法很是无语:“这件事她有和你爹娘商量过吗?”
“族里人都知道,我爹老实,一向都是奶奶说什么是什么,我娘今天中午在你家吃过酒席就去鸡棚干活了,还不知道这件事。”
司思站起身,拉着司雪就往外走:“咱们先去找你娘,听一听你娘如何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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