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永明吞了吞口水,“这就好了?”
不止是他,就连苏父、苏母、苏子仲跟陆晏都有点没反应过来。
他们也都没见过阉猪,就跟着过来看看,谁知道她速度这么快,几句话功夫就给搞定了。
苏子苓一边收刀具一边回复他,“对啊,不然呢?是不是很简单?”
半天没没听到回答她还以为他没看清,反过来安慰道:“没事儿,过两天还有两窝的,刚刚我可能太快了,下窝给你试试手,这个很简单的,第一次下刀可能会有点怕,割着割着就好了。”
割着割着……就好了。
不知道为什么,听了她的话,大家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。
转身往回走的时候,苏子仲在陆晏旁边顿了顿,抬起手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我大哥干嘛呢?”给苏子苓看得一脸莫名的。
“没事儿,”陆晏低头看着她手里的刀具,上面还带着血,他目光坚定,“我帮你拿吧,路难走。”
“成,你小心点,这刀有点锋利。”
锋不锋利的陆晏再清楚不过了,毕竟这刀还是他找人帮忙打的。
忙完蔗糖已经是十二月了,十二月初,全家忙着做干腌菜,这干腌菜不管是煮青龙过海汤还是拿来炖肉都好吃得不行。
特别是夏天拿来煮汤,尤为受欢迎,不少人还买了干腌菜,回家煮汤吃,过路的商队买得最多,他们一般就是带在路上煮汤喝。
忙了七八天,从十二月初十开始,村里开始杀年猪了,以前愁没肉吃。
现在有点愁吃不过来了,时间一到,一家接一家的开始杀年猪了。
家里人就这么多,分都分不过来,到了十二月中旬,又要开始拔萝卜了,先晒萝卜丝,过年的时候要腌萝卜干鲊肉。
萝卜丝晒干就是泡萝卜,腌麻辣萝卜丁,腌爆扎腌菜等等。
一边吃年猪饭一边等,而他们家的年猪,到了十二月二十四才开始杀,因为那时候白薇还有苏子木他们都回来了。
杀了年猪就开始舂粑粑,买年货,然后就是过年。
正月十五,卯时(5:00—7:00),苏子苓发动了,这时天还没亮,感觉到羊水破了苏子苓就赶紧把陆晏喊了起来。
产婆是沈星野送过来的,一同来的还有一个女大夫,两人早早的就住在了陆晏他们这边。
沈星野说了,这俩人就借给她了,有这俩人照顾着他也放心些。
陆晏先把油灯点上,一边跑一边穿衣服,先去敲了产婆跟女大夫的门,又让人去老宅告诉苏母他们一声。
尽管动作很轻,还是将苏阿奶吵醒了。
她半坐直了身体,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,轻轻拍了拍身边的苏老爷子,“老头子,老头子。”
苏老爷子翻了个身,“嗯。”声音含含糊糊的。
“你快醒醒。”
“感觉好像是小青要生了。”
睡得迷迷糊糊的苏老爷子瞬间就清醒了过来,“生了?我去看看,你先躺着。”
苏阿奶也跟着穿衣服,“哪里还躺得住啊,一起过去看看吧,请来的产婆跟大夫也不知道顶不顶事,不行还得我上。”
两人出来的时候苏母她们也正好走到了院子里,“爹,娘?你们咋起了?”
“是不是小青生了?”
“小陆让人过来喊,好像是说发动了,我们过去看看,这黑不隆冬的,路又滑又看不清的,你们就别过去了,再回去躺躺。”
“哪里躺得下去啊,就算着她这几天要发动了,赶紧过去看看吧。”
这一夜,苏家灯火通明。
一直到巳时初(9:00),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从屋里传来,众人这才松了口气。
产婆从屋里走出来,面带喜色,“恭喜,恭喜,母女平安。”
整整两个时辰,苏子苓吃了不少苦,此时人已经满脸憔悴,眼睛都要有点睁不开了,“宝宝呢?”
“这呢,这呢,是位小姐。”
看着那个皱皱巴巴,通红通红的孩子,苏子苓愣住了,随后脸上带上了一点点嫌弃。
产婆见状,开口说着好话,“夫人好福气,你看看小姐多好看啊,”
苏子苓抬眸看了她一眼,眼里满是一言难尽,“好看吗?”
“好看啊,你看看这小脸蛋,红扑扑肉嘟嘟的,这俗话说啊,先开花后结果……”
“哪里好看了?这么丑。”
“嘎……?”
产婆的话被打断,她有点不知所措了,看了看旁边的陆晏,又看了看苏子苓。
“阿晏,你说是不是很丑?”
陆晏低头看着产婆怀里的小婴儿,产婆直接将孩子递给了他,教他怎么抱。
“不丑,哪里丑了,多好看啊,你看看,这嘴巴,这鼻子,这眼睛,跟你一样一样的。”
苏子苓:“……”
她也不知道陆晏是怎么夸出口的。
“眼都没睁开,你就看出来跟我一样了?”
苏阿奶跟苏母进来就听到苏子苓在说孩子丑,两人对视了一眼,脸上满是哭笑不得。
见陆晏不会抱,整个人都僵在那里,“给我吧。”
见苏母接了过去,陆晏这才松了口气。
苏母跟苏阿奶倒是稀罕得不行,“还在门外就听到你嚷嚷着丑,哪里丑了,这多好看啊,是吧娘。”
苏阿奶也跟着点头,“是很好看,比你出生的时候好看多了,这孩子刚出生都这样,养上两天长开了就好了。”
“确实比小青出生那会儿好看多了,多半是随了她爹。”苏母抱着就不撒手,越看越喜欢。
苏子苓:“……”
这是在说她丑?孩子好看是遗传了陆晏,不好看就是遗传了她?
她嘴角抽了抽,可看苏母他们那么稀罕,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,她又在想,莫不是刚刚看错了?
“阿娘,再给我瞅瞅。”
“喏,看着了吧,还丑吗?”苏母微微弯下身给她看了一眼。
她真的好小,小手小得她都不敢捏。
苏子苓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,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,她说:“这看久了,好像也还好,也不是那么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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