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多红薯跟佛手瓜从村里浩浩荡荡的运了出去,大家好像都察觉到了异样。
刚开始苏子苓过来买佛手瓜的时候,大家还挺高兴的,以为她是要拿到酒楼或者是运到别的地方去卖,可如今看着这情况,怎么看怎么不对劲。
“青丫头,这咋回事儿啊?咋看着不像商队呢?”
“是啊,是啊,这是出了啥事儿了?”
“我前几天在山坳那边摆摊,听到路过的商队说边境那边又打起来了,而且这次打得好像有点久,不像以往那样小打小闹的。”
山坳那边,已经彻底成了一条街,除了自家去卖,村里的人偶尔也会跟着去卖卖家里的东西,就想着能挣一文是一文。
“还有这事儿?我咋没听到?”
“你天天搁家里呆着能听到啥,小青,你跟叔几个说实话,是不是出事儿了?咱们也好有个准备啊。”
“是啊,是啊,提前囤点粮食啥的。”
一群人围在老苏家,闹哄哄的,苏子苓还没说话呢,老族长便出来了。
“族长来了,族长来了!都让让。”
只见苏永宁扶着老族长苏成怀快步朝着这边走来,刚刚那两声族长来了就是他喊的。
刚刚见情况不对他便飞奔去请族长了,嫌苏成怀走得慢,怕赶不上,他索性背着老爷子就跑。
一边朝着这边走,他还一边催,“老祖,您快点吧,不然我怕大侄女撑不住。”
“那丫头撑不撑得住我不知道,但你再这么拖老头子,我就要散架了。”这才走了几步路,苏成怀便有点气喘吁吁的。
注意到他的状态,苏永宁吐了吐舌头,这才放慢了脚步,一边走一边喊,试图吸引着大家的注意力。
看到老族长出现,苏子苓还挺惊讶的,提步迎了上去,“老祖,你怎么来了?”
苏成怀拍了拍她的手背,“还不是这小子怕你吃亏,背着我这把老骨头撒丫子跑,差点就给我颠散架了。”
苏子苓这才看向他,“辛苦永宁叔了。”
这一声永宁叔直接将他喊害羞了,他虽然辈分大,但年纪却比苏子苓要小。
“不辛苦,我哥走的时候说了,让我护着你,说你心太软了,若是有啥事儿就让我去找老族长。”
看到他,众人也挺吃惊的,毕竟老爷子年纪大了,平时几乎是不出门走动的。
“老祖,您怎么来了?”
“是啊,可是出了什么事儿?若是有事儿我们也好提前做准备。”
“提前做啥准备?”老爷子站稳后,先是推开了苏子苓跟苏永宁的手,拐杖放在身前,双手杵在上面。
见大家都聚在这里,他重重的戳了戳地,“你们扪心自问,这几年这丫头是怎么对你们的,沤粪是她教给你们的吧?闹虫灾,那药剂是她教的吧?一分没收你们吧?”
“后来的垄沟种植法,套种,也是她教的吧?也没收你们钱吧?”
“不仅如此,作坊里做工,尽量给你们高工钱,还给你们找活干,让你们贴补家用,怎么,现在日子好起来了,就忘了从前什么模样了?”
“说句难听的,没有她你们能有今天?”
老爷子的几句话,重重的落在大家的心里,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他们的心。
“老祖宗,我们没别的意思,就是想问问出了啥事儿,我们心里慌得很,想着青丫头常在外行走,只怕消息要灵通些。”
“是啊,她的好我们都记着呢,没有她就没我们今天,没她我们指定还跟前两年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,我们没别的意思,就是好奇问问罢了。”
“好奇问问就把人赌这里?”苏成怀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众人,“说是没别的意思,那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?”
众人默默低下了头,现场一片寂静,“好了,该干嘛干嘛去,都聚在这里干嘛?小春都不种了?”
大家一句话没问出来,还被臭骂了一顿,最后默默的散开了。
该上工上工,该下地下地。
见大家都散了,老爷子这才转身进了院里,“丫头,你跟老祖说句实话,你这些东西都是运往哪里的?”
苏子苓叹了口气,“我就知道瞒不过老祖您,其实大家说的也没错,边境确实打起来了,咱们这些粮食就是送到那边去的。”
苏成怀叹了口气,“也该想到了,得让大家存点粮食,有备无患。”
苏子苓想说的是,若是真守不住了,存粮食又有什么用?
国不在,家何存?
若是真没守住,又该往何处逃?
苏成怀进屋里跟苏老爷子唠了会嗑,在苏家吃了午饭这才离开。
他离开后,苏阿奶他们都看向她,仔细问起究竟是什么个事儿。
苏子苓没多说,就把跟老族长说的那些话又跟他们说了一遍。
半晌,苏老爷子这才看向苏子仲他们,“那咱们山坳里先别去摆摊了吧,先歇一歇,等世态好些了再去摆也成,反正咱们家现在也是吃喝不愁的。”
“我也是这样想的,山坳先别去了,咱们正好忙一下小春,把洋芋、胰岛果那些存一部分进地窖里,”这也算是做最坏的打算了。
九月,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,地里的姜芋刚挖出来,还没来得及搬回家,雨就来了。
苏母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着,“今年的雨水好像确实要多一些,这姜芋淋了雨还能放得住吗?”
“没事儿,正好把泥巴淋没了,到时候拉回来就直接舂粉吧。”看着雾蒙蒙的山苏子苓眉头紧锁。
这段时间她没去县里,也不知道陆晏那边怎么样了,粮食也不知道送到了没。
想到这里,她胡乱擦了两把头发,“阿公,我想着等雨晴了进县里一趟。”
听到她的话,大家都愣了愣,但也没拦着他,“想去就去吧,到时候把二十带上。”
人手不够,长安也跟着去送粮食了,她身边现在也就只有二十了,好在现在不用去摆摊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