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六两啊。”苏子苓语气格外轻快。
六两?
六两!!!
“你说多少?”苏母破了音。
苏子苓放下手里的刀,满脸无奈,“六两,六两,就是你听到那个,六两银子一坛,十坛一共卖了六十两。”
她话音落下,整个厨房都静悄悄,苏母又缓缓转过头去,一边切肉一边嘀咕,“我果然幻听了,这菌子咋可能六两银子一坛呢,娘,你听到了没?”
苏阿奶点点头,“我也听到了,她说的就是六两。”
“哐当”一声,苏母的菜刀落了地,苏子苓皱了皱眉,满脸担心,“脚有没有事儿?”
“哦,没事儿,没事儿。”苏子苓把刀捡起来了,苏母这才回过神来。
“小青!”苏母凑近了一些,“六两银子一坛啊?”
“对。”苏子苓点头,随后说道:“阿娘,你能不能稳重点?一惊一乍的,你知不知道,刚刚那样多危险?这刀若是刚好落在脚上了怎么办……”
“没事儿,没事儿,我看着呢,不会落在脚上,这鸡枞菌这么值钱,那咱们就多收一点啊,我跟你说……”
“阿娘!”苏子苓加大了声音。
苏母吞了吞口水,转过身来还不忘了洗一下菜刀,认认真真开始切肉,“好了,好了,我知道了,我会注意的。”
“这五花肉还是肥的多,等会儿炒菜都不用放油了,直接煸一下就行,你说是炒蕨菜好,还是炒腌菜好?”
见苏子苓不说话,苏阿奶接了一句,“炒腊腌菜吧,酸酸的,开胃。”
苏母悄悄看了她一眼,随后压低了声音跟苏阿奶说道:“娘,你听到了没?那个鸡枞油,六两银子一坛啊!”
苏阿奶点点头,“听到了,去年的菌子酱咱们才卖五十文一坛。”
两人声音虽小,但终究是在一个厨房里,听着耳边那嘀嘀咕咕的声音,苏子苓满脸无奈,
“阿奶,菌子酱跟鸡枞菌不一样,其他菌子酱价格总体来说也会比去年高一些,但是不会太离谱,鸡枞油是县令大人要的,要运到上京去卖。”
“县令大人要的?”两人又是大吃一惊,“我滴乖乖,难怪值这么老鼻子钱。”
说完她又继续切肉,“这要全是鸡枞菌就好了,那就发财了。”
“真要都是鸡枞菌,那它也就不值这么多钱了,物以稀为贵嘛。”
苏子苓切的很快,肥肉切成四四方方的小块,锅里添了一点点水,她把切好的肉直接倒了进去。
苏阿奶深以为然,“是这个理,物以稀为贵,真要泛滥也就不值这个价了。”
苏母掀了甑盖,用筷子松了松饭,见熟了就直接把甑子拔出锅了,
“我是不懂这些,不过鸡枞菌值钱我算是见识到了,对了,这菌子卖了多少钱,你可别往外说啊,省得别人心里不舒服,净生事儿。”
苏子苓看了她一眼,“阿娘,你是觉得我傻?还是我阿奶傻?”
苏母:“……”
她看了看苏阿奶,又看了看苏子苓,在嘴边嘀咕了一句,“行吧,这里就我看起来比较傻。”
“阿娘你说啥?”苏子苓没听清,问了一句。
恰巧此时苏父从外面进来,苏母:“我说你爹傻。”
苏父:“?”
发生了什么?
“你进来干嘛?”苏母瞥了他一眼。
“我饿了,有吃的没?”苏父挠了挠头,四处打量着。
最后得了两个热乎乎的馒头,一手一个,大口大口的啃着,幸福感满满。
苏子仲跟二十是踩着饭点回来了,两人还提着两个麻袋,口子扎得紧实,别人不知道是什么,但老苏家的人比较清楚,那是狐臭柴叶子。
“大哥回来了?”苏子苓刚翻了锅,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了苏子仲他们,她笑着说道:“我还以为你们赶不到饭点了呢。”
“今天收摊早,顺便去摘了点狐臭柴叶子,你们今天怎么样?鸡枞油卖得还顺利吗?”
“顺利,你先去吃饭吧,晚点跟你说。”苏子仲点了点头,他也知道,现在人多,不适合谈这些。
今天的晚饭很丰富,苏子苓买了肉,苏母炒了一碗腊腌菜炒肉,苏子苓做了一道水煮肉片,又煎了一碗干豆酱,把去年晒的没吃完的干菌子拿出来,用油炸了一碗。
凉拌了一碗折耳根,晚上没有米汤,她索性煮了一锅豆粉浆。
太阳还没落山,老苏家就把晚饭给吃了,一大锅水煮肉片,是大家没吃过的做法。
颜色看起来鲜红透亮,肉片吃起来鲜嫩爽滑,汤汁用来泡饭也是特别下饭。
里面的配菜也很多,有粉条、莴笋叶、木耳丝、还有一把红豆芽,她们家的绿豆去年卖绿豆汤都给卖完了,所以没有绿豆了,也就发不了豆芽。
苏子苓就发了一些红豆芽,红豆芽也挺好吃的,就是粗了点,但口感也是比较清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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