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收啊,不管是你们阿婆舅舅,或者是亲戚家,不管谁捡了都可以送过来,不过有一点,你们可得保证他们捡的菌子跟你们的一样干净,而且不该捡的也别捡才行。”
“你放心吧!我肯定会好好教他们认菌子的,也会挑一遍再送过来。”
“那就行,赶紧上路吧,再晚点太阳可就掉下去了。”
目送几人的背影离开,苏子苓继续打起精神回屋炸菌子酱。
苏老爷子在削菌子根部,只听他在跟苏父说:“看来这作坊得提上日程了,按今天这情况来看,以后这菌子只怕是只多不少,这院子还真运作不开。”
“晚点吃了饭就去村里转转,看看谁有空,实在请不到就出点钱吧。”
那些送菌人刚走没一会儿,苏子仲跟二十就回来了,看着满院子的菌子,两人也没歇着,跟着一起削菌子。
今天把根部削了,明天就可以直接洗了,也算省了一些事。
苏子仲把背篓送进屋里,“今天去的晚,还剩了一只兔子。”
“没事儿,一会儿热一热咱们自己吃,对了大哥,你帮我把那坛猪油挪出来,一会儿要用。”
得亏今年过年的时候熬了很多猪油,后面那三头野猪的油也没卖,也是熬了放起来的。
苏阿奶还说了,这些油要够吃一年了,没想到今晚炸个菌子酱,就祸祸了三分二。
“好了,我给你放灶台上,你转身的时候注意点,别给碰掉了。”苏子仲拍了拍手上的灰,提醒道。
“这应该是最大的一坛猪油了吧?”他问道。
苏子苓:“不仅是最大的一坛,也是最后的一坛。”
“外面还有那么多菌子,这点估计不够。”
“够了,把切好的炸了就行,刚刚送过来的明天再弄,而且明天刚好是集市,我把鸡枞油背去卖了,顺便再多买点肥肉跟猪油。”
夕阳西下,橘色余晖照在山尖上,院子里是有节奏的切菌声,苏家院子上空飘荡着菌香,馋得路过的人直吞口水。
一路上都是骂骂咧咧的声音。
“这老苏家,又在做什么好吃的?这么香!”
“鬼知道啊,不过这都快一年了,你还没习惯啊?”
“也是。”
“不过老苏家也是厉害,县里开着食肆,这山坳里还摆着摊,家里作坊天天开着,就连地,都种得比咱们快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咱们种自己的都种不好,他们家倒好,听说季云初家的全部包给他家了,还有苏永和家的,说是包了一半。”
其中一人摇摇头,“啧、啧、啧,比不过比不过。”
一直到入夜时分,早上拿回来的菌子才堪堪切完。
院子里也是灯火通明的,除了大火塘,旁边还点了一些火把用来照明。
几个婶子收了菜板跟菜刀,活动了一下身体,“紧赶慢赶的,可算是切完了。”
“辛苦你们了,忙到现在,过来这边洗手吧,正好小青饭也做好了,吃了饭再回家。”
苏母打了洗手水,站在一旁唤她们。
“饭就不吃了,你们抓紧吃吧,这切好的,估摸着还得炸两锅吧,有得忙嘞,别管我们了。”
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,“算了,手也回家洗吧。”
“表叔婆,两位婶子,手还是在我家洗吧,我这里有无患子,这见手青有毒,手啊菜板菜刀的都要仔细清洗。”
苏子苓拦住了她们。
“真有毒啊?”
虽然苏子苓说过好多次有毒,但她们都没当真,毕竟真有毒老苏家还怎么可能还会把它做成菌子酱?
“真有毒,你们切的时候不就发现了吗,只要手碰到,或者一切开,立马就变色了,变色越快,颜色越深的毒性越大。”
“我是不建议你们自己做了吃的,因为做不熟就会中毒。”
见她神色认真,半点不像开玩笑,几人对视一眼,来到水井边洗手。
苏母给她们打的是热水,旁边放了几颗无患子,可惜了肥皂还没完全皂化好,不然就可以用肥皂了。
“这么危险,那你怎么确定没毒的?”
“用油炸啊,多放油,高温炸干了也就没毒了。”苏子苓一人给她们递了一颗无患子。
“婶子,明天还要继续洗,你们的菜板那些就放我家吧,一会儿我洗的时候顺手帮你们洗了。”
“嗳,成,那就辛苦你了。”
她们家里还有用的,所以菜板那些拿不拿回去都无所谓。
“难怪你说不建议我们做了吃,我们哪有这么多油炸菌子啊,这菌子不吃也罢。”
“是这个理,这炸一顿菌子的油,都够吃一个月了。”
她们倒也没夸张,她们一向节俭惯了,炒菜都是用筷子沾点油,真要让她们舀一勺出来炸菌子,她们还真不乐意。
“这个是什么?有股淡淡的香味,还有泡沫。”
“无患子,上山里捡的,洗手洗衣服都挺好使的,洗得也干净。”苏母解释道。
那几人拿着看了一会儿,没看出名堂来,“又是小青找的吧?”
苏母笑出了声,语气里带着骄傲,“对,除了这丫头谁会找得到这玩意儿怎么用啊,就是遇到了估摸着也只会走开,哪里能想到它还能洗手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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