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炸一碗两碗自己吃还行,炸了出去卖那肯定行不通啊,又不能用猪油跟漆油炸,茶油就那么一点,一次炸了下次就不卖了?”
苏母一番话,直接将父子俩的念头扼杀在了摇篮里。
“卖不了就卖不了嘛,再等几年,小青不是要种那个油茶树吗?到时候有油了不就可以卖了?”
苏父说着看向她,“对了,你插的那些油茶树怎么样了?我们也不懂,都不敢帮你碰。”
“大多数都成活了,就少数几棵死了,等年过了咱们就去把它种了,平时帮忙把树底下的草给割了,两三年吧,就能结果了。”
想着以后漫山遍野的油茶树跟佛手瓜,苏父乐得合不拢嘴。
一家人坐在火塘边,一边吃香酥豌豆一边聊着天,顺便说一说年后种什么。
说到了八月刚交的夏税,来年二月又要交秋粮。
从秋粮说到了三月开始采茶,四月开始做神仙豆腐,还说到了二月李泽漆成亲的事儿。
大约是平时太忙了,每天干活那么累,一收工,吃了饭就躺床上,累得动都不想动。
所以也没怎么好好坐下来聊聊天,这突然坐下来了,你一句我一句的,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入夜时分。
最后还是苏阿奶熬不住了,打了个哈欠,众人这才散去,各回各屋去。
第二天一早,苏母看到她起床就提醒她,“你不是说让我提醒你看酒曲吗?两天了,你去瞅瞅好了没。”
苏子苓揉了揉眼睛,“嗳,好。”
她舀了杯水,拿着杨柳枝沾了点盐站在一旁刷牙,盐刚入口,她眉头就皱了起来,这么久了,还是没习惯。
可惜了,她不会做牙膏,不然高低得整一个出来。
不过倒是可以抽空上山捡点无患子的果实回来洗衣服,她们家现在洗衣服都是用的草木灰,苏老爷子他们干的重活,出汗又多,用草木灰总感觉洗不干净。
洗漱完毕后她进厨房看了一眼,苏母已经在做饭了,“阿娘,咱们今早吃什么?”
“家里有肉,我拿了几个皮蛋,又泡了一把香信,打算煮个香信皮蛋瘦肉粥,你不是喜欢荠菜吗?我看你昨天扯了一些,到时候切碎了加进去里面一起煮,这颜色又好看又好吃的。”
苏母把淘洗好的米倒下锅,开始切肉,见她还站着,“你去忙你的吧,早饭我来就成。”
自从家里条件好了以后,苏子苓也教过苏母炒菜那些,她现在做的饭跟从前比起来,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了。
每每做了好吃的,她总是会忍不住有点小开心,满脸都是傲娇的说着,“可算是打断了我们老李家做饭难吃的魔咒了,回头高低得给你外公阿婆露一手。”
“昂,那我去看酒曲去,也不知道成没成。”苏子苓打了个哈欠朝着另一边屋子去。
进了屋,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忐忑的,也不知道成不成。
她把放酒曲的那个簸箕端了出来,把上面盖着的旧棉衣跟稻草拿开,就露出了里面白白胖胖的酒曲。
看着这些酒曲上都有一层白色的小绒毛,苏子苓乐开了花,没想到竟然还成功了。
她把酒曲捡出来,放在簸箕里面,端到屋外去晒。
“怎么样,成了没?”
她刚出屋子,就遇到了苏母出来打水。
“成了,晒两天晒干了就可以放坛子里保存了。”
“晚点就可以把糯米蒸出来,咱们做点甜白酒,过年正好煮鸡蛋吃。”
“成啊,你打算什么时候舂粑粑锤跟糍粑?”她要做什么苏母自然是双手赞同的。
“明天吧,晚上把米给泡上,明天早上早点蒸熟,晚点得提醒一下三叔婆他们,早点做完算了,离过年也没几天了。”
苏母点了点头,“成啊,今年可以多做的,糍粑、饵块,粑粑锤一样做点,大年初二的去你阿婆家拜年,顺便给他们带过去。”
“你那个毛豆腐好了没?你看过没有?”
“刚刚掀开一个角瞅了两眼,还不行,这才五天呢,还有两天,再等等看。”
毛豆腐苏子苓心里是真没扑,刚刚她看了一眼,一点毛都没长,这若是失败了,那两簸箕豆腐可就浪费了。
“你今天要干嘛去?有事儿没?”苏母看了她一眼。
苏子苓摇摇头,“今天没事儿。”甜白酒晚上做,糍粑那些明天舂,今天还真就没啥事儿了。
“怎么了阿娘?有事儿安排给我啊?”
苏母声音温温柔柔的传来,“地里的蚕豆熟了,地边有几棵茴香苗,你阿奶昨天不是说想吃蚕豆圆子嘛,你去摘点回来,咱们舂蚕豆圆子吃吧。”
“成啊!”想到蚕豆圆子,苏子苓咧嘴一笑,眼睛都亮了,“那我多摘点,咱们晚上吃蚕豆豌豆腊肠闷饭吧?”
“你看着来就行,一会儿吃了饭我跟你爹他们去开荒,你带着阿秀去摘蚕豆吧,你不是说要做甜白酒吗?抽空就做了,过两天还得去县里送粉条跟买年货呢。”苏母说完便提着水回了厨房。
苏子苓拨弄着手里的酒曲,语气欢快的应了下来。
“是打算晚上做来着,一会儿就得把糯米泡上了。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