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子苓摇头,“没事儿阿娘,我穿得厚实,得亏今年做了新棉衣,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熬呢。”
她搓了搓回暖的手,站起身去拿脸盆过来倒热水洗脸。
苏母往外走去,边走边嘀咕着,“我记得你阿婆给我做过一个风领的,还是用兔毛做的,我去找找,好些年了,这边气候都不太冷,就一直没用上。”(注:风领:围脖)
苏子苓低着头洗漱,自然也就没听到苏母渐行渐远的嘀咕声。
洗漱完她把大灶的火生了起来,正在洗锅呢,就感觉脖子有点痒痒的,她扭头一看,就看到了苏母手里那个灰扑扑的风领。
“阿娘?”
“来,把这个戴上,这个暖和,这还是我年轻时候戴的呢,这些年一直没戴过,现在也老了,还得是你们年轻人戴着好看。”苏母仔细替她带上。
这刚围了起来,就感觉脖子暖洋洋的,风也灌不进去了。
“不老,阿娘哪里老了?”苏子苓摸了摸毛茸茸的风领,爱不释手的,“你忘了,咱们上次一起上街,那街上的人还说咱们是姐妹儿呢。”
苏母点了点她的额头,“人家说着玩的,也就你信,你去烤火吧,我来做饭,今早想吃什么?”
苏子苓想了想说道:“红薯糙米粥吧,配咱们腌的那些小菜,再拌个竹笋,用我昨天掐的水香菜煎个蛋,青菜切碎了加在粥里。”
“成,这个我能做,你去歇着去。”苏母推了推她,让她去烤火。
苏子苓坐在火塘边,看着她忙前忙后的背影,目光四处游走,最后落在角落里的豌豆上。
怎么把这个忘了呢!
她眼睛微微一亮,冲着苏母道:“阿娘,不喝红薯糙米粥了,咱们喝豌豆糙米粥吧,正好割点小肠放进去,肯定香。”
“啊?”苏母回头看了她一眼,她本想说小肠还不怎么干,过两天吃更好,但看着她那副馋样,她摇头失笑,“成,豌豆腊肠糙米粥,我去割腊肠,你剥豌豆吧。”
“嗳!成!”苏子苓笑嘻嘻的应下。
她起身拿了一只碗一个粪箕,粪箕用来放豌豆壳,豌豆仁则是放碗里。
苏父摘的豌豆都是挑大的摘,个个饱满,剥起来也快,苏母米下锅后也过来帮忙一起剥,两人边剥边吃。
只剥了一海碗锅里的水就开了,来不及再剥,只得将豌豆淘洗干净倒下去一起煮。
苏子苓则是开始剁猪草,正好把豌豆壳也一起剁了,正好可以跟红薯渣还有猪草一起煮了喂猪。
两人刚忙了没一会儿,家里人陆陆续续起来了,苏子仲跟二十也从外面回来了,回来后见早饭还没熟,两人默契的开始收拾起一会儿要摆摊的东西。
早饭吃的豌豆腊肠糙米粥,粥煮得浓稠顺滑,再配上腊腌菜、苤菜根还有凉拌水香菜那些,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。
大冷的天,一碗热乎乎的豌豆腊肠粥下肚,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。
一顿饭吃完,愣是吃出了满头大汗。
吃完饭,苏子仲他们照常去摆摊,苏老爷子一个人就没去开荒,而是牵着牛上山去了,说是放牛。
苏父则是换了身衣服,跟苏子苓进县里,临走前苏子苓还不忘了提醒苏母她们。
“阿娘,一会儿太阳出来了记得把竹笋晒起来,还有我放在柜子上的辣蓼草那些,那个也要晒起来,萝卜条记得翻面,萝卜缨翻一翻差不多就可以收了……”
听她絮絮叨叨的叮嘱,苏阿奶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“好了,好了,你赶紧去吧,我跟你娘在家呢,忘不了,怎么年纪轻轻的,就比我这个老婆子还啰嗦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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