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我娘,怎么办?”
周熙儿从骨子里惧怕周夫人。
哪怕白日里两人大吵了一架,她发誓不要再认这个娘了。
可一听到她的声音,还是忍不住害怕。
更何况,他们还是偷偷过来的。
要是让她娘知道她偷跑来了祠堂,肯定不会轻饶她。
一想到这里,她就心慌得厉害,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。
周子烨也和她差不多,心里一害怕,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。
姜云染想着,实在不行她就出去把人引走。
最多就是再与周夫人吵一架,今晚提前离开周府罢了。
正当她准备往外走时,就听门外有人喊道:“贼人,那贼人在房顶上,快,快追!”
脚步声由近到远,很快,周围就安静下来了。
显然人都被引走了。
玉衡最先跑出门去,见外头已经没人了,他朝着里面的二人招招手,“外头没人了,快,咱们趁着这会儿走。”
“哥哥,你自己保重,我们会尽快把你救出去的。”
周熙儿依依不舍地跟周子烨道别,跟着姜云染和玉衡离开了祠堂。
回到院子后,周熙儿紧张地拍着胸脯,气喘吁吁地道:“真是吓死我了。姜姐姐,这可是我活到这么大,第一次在我娘的眼皮子底下做贼。不过,好刺激哦!”
“好了,你快回去休息吧。”
姜云染还想和玉衡商量一下具体的细节,不便久留。
周熙儿点点头,认真地道:“姜姐姐,我哥哥的事就拜托你了。”
“好,你放心。”姜云染微微颔首。
“明日一早我们就准备离开了,届时就不跟你道别了,你也不用出来送。等事情有眉目了,我会派人给你传信。”
“姜姐姐,你们一定要走吗?能不能不走?我去跟我娘说。我娘……我娘她就是被秦若瑶给蛊惑了,你不要生她的气,好不好?我替她给你道歉。”
周熙儿舍不得她走,心里也十分愧疚。
姜云染笑着摇摇头,“你不用跟我道歉,我也没有生周夫人的气。这是我与秦若瑶之间的事,不会牵怒其他人。何况我们只是搬出去住,不是离开梧州,你有时间可以去找我。”
“那你搬了新宅子,记得把地址告诉我。”
周熙儿难得交到一个投缘的朋友,不想就这么生疏了。
姜云染在她的目送下离开,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一轮快要圆满的满月下,祁璟玙正坐在院中对月饮酒。
见姜云染回来了,他指了指身旁的位置,道:“坐下歇歇,喝一杯清酒。”
“又快到满月了。”姜云染望着那轮月亮,走到旁边坐下,拿起了酒杯。
祁璟玙轻啜了一口道:“今年的中秋,要在梧州过了。”
“嗯。”
姜云染倒是没想过节的事,因为还有好几件事没有解决。
想到刚刚在祠堂的有惊无险,她捏着酒杯道:“刚才的事,多谢王爷帮忙。”
“我说过,你不是一个人。还有,不要跟我道谢。”
祁璟玙坐在月光下,整个人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清辉,显得格外清冷出尘。
但他的眸光却幽沉而炙热,看得姜云染一怔。
不知是醉酒的缘故,还是美色太过惑人,她竟又觉得头脑发晕,心跳加速,口干舌燥。
赶忙移开视线,望向一旁簌簌摇晃的枝叶,笑道:“呵呵,今晚的月亮真美。”
“应该说,月美人更美。”
“……”
姜云染惊诧地望着祁璟玙,以为是自己听错了。
在她的印象中,宸王应该是那种高高在上,冰冷无情的杀神。
可自从医好了他的脸,她好像越来越不认识这个人了。
甚至很难再把他,和当初认识的那个南荧战神联想到一起了。
不知是人变了,还是这才是原来的他。
祁璟玙见她愣愣地盯着自己,弯唇一笑道:“怎么,难道我说的不对?”
“……时候不早了,我先去和玉衡还有影青讨论一下周子烨的事,王爷也早些歇息。酒喝多了,伤身。”
姜云染说着放下酒杯起身,匆匆转身走了。
翌日一早,天刚蒙蒙亮。
姜云染和祁璟玙一行人就准备离开周府了。
秦若瑶陪着周夫人,一路相送。
快到大门口时,她快步上前叫住姜云染,愉悦地勾笑道:“县主慢走。如今岭南各地都不太平,县主和宸王可要小心些才是。”
“与其担心我,不如担心你自己。小心机关算尽,竹篮打水一场空。”
姜云染不怒反笑,撂下一句话就跟着众人走了。
祁晏初一早就守在了门外,他怀疑,昨天在街上刺杀他的那名刺客就藏在宸王的人里。
知道他们今天要走,他就带着人候在了府外。
“将军,那个少年难道是宸王的人?”
士兵们觉得有些难以置信,宸王可是他们南荧的战神,守护神一样的存在。
就算现在属于不同的阵营了,也不该派刺客刺杀他们才对。
而且那个少年连伪装都没有,就那么大剌剌地出现在街上,明显脑子不好。
宸王的手下不说个个精锐,也不该有傻子啊。
将军是不是判断错了?
祁晏初冷哼一声,“不管他是不是宸王的人,肯定脱不了关系。马车你们都看到了,我不相信有那么凑巧的事。都给我仔细盯着,一旦人出来了,就把他拿住!”
“是。”
士兵们相互对视,纷纷拔出了自己的佩刀。
“吱嘎……”
随着周府的大门打开,一道刺目的阳光照射下来,铺在了两扇大门上。
众士兵蓄势待发,就见宸王和丹阳县主,带着几个侍卫和丫环走了出来,其中还有个看似患了重病的病人。
唯独没有昨日见过的那个少年。
他们就那么看着人上了马车,然后马车渐渐驶远,仍旧没能找到要抓的那个人。
“将军,现在怎么办?”
士兵们没看到人,也不能贸然冲过去挡着宸王的车驾,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标。
祁晏初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没错,想了想翻身上马,对手下的士兵们道:“你们先在这里等着,我跟上去看看。”
说着,他一挥鞭子追了上去。
士兵们见他走远了,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聊了起来。
其中一人道:“你们说,将军是不是对县主旧情难忘,所以才……”
另一人赞同地点点头,“我觉得也是。早知道,就不该在这里傻等,白白喂了一宿的蚊子。”
“哎,上官一张嘴,下头的人跑断腿,谁叫咱们是将军手下的兵呢?不过,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?真喜欢人家,当初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,到底为了啥?”
“说句不该说的话,我觉得,宸王和丹阳县主挺般配。”
“嘘!这话以后可不兴说。”一个士兵捂住同伴的嘴。
虽然他也是这么想的,但为了小命还是装哑巴比较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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