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撑吗?”
见苏洛君没停过筷子,杨束瞥她的肚子。
“因为欢喜。”
苏洛君去盛汤。
杨束制止她,把人拉了起来,“别光吃了,看看风景吧。”
再吃下去,搞不好人就直挺挺了。
“真美啊。”苏洛君感叹。
杨束低眸,对上苏洛君明媚的眼睛。
谁教她这么撩男人的?
让她看风景,不是盯着他看!
“杨束,我回去租个院子,等收拾好了,我给你做参鸡,很补身的。”
“温庭的水,数今日最好看。”
“那块玉,你要佩戴。”
“还有,我叫苏洛君。”
“你记住了的,对吗?”苏洛君凑近杨束,满眼的情意。
“皇上。”
苏洛君走后,牌九靠了过来。
“她吃了挺多的,五味汤喝了两碗,那脖子立马就红了,不像常年服毒的。”
“咱们是不是搞错了?”
有点辨别毒的能力,都不是这种吃法啊,生怕死不了一样。
“朕虽然很自信,但也没自信到姑娘家见朕一面,就非君不嫁了,恨不得心都掏出来。”
“皇上,想想皇后娘娘,再想想柳妃娘娘,最后想想崔娘娘和许娘娘,您的魅力真的大。”
杨束瞟牌九,“收了苏洛君什么好处?”
“冤枉!”
“那么难喝的五味汤,苏洛君都能喝两碗,臣就觉得挺不容易的。”
“这不恰恰说明她很能忍。”杨束往前走,“继续盯着吧。”
……
河源县,妇人在灯下纳鞋底,旁边是一身做好的孩童衣裳。
床上,三岁左右的男童坐起身,揉了揉眼睛。
穿上鞋,他朝妇人走去,看到桌上的衣裳,男童眼睛亮了亮,伸手就要去拿。
但还没碰到,衣裳就让妇人拿走了。
“娘,我想试试。”男童期盼的看着妇人。
妇人背对着烛灯,看不清她的表情,但出口的话,没多少温度,“那不是给你做的,家里两张嘴要吃饭,我不接点活,是要喝西北风?”
“尿完赶紧上床睡。”
男童眼里有失望之色,看了眼衣裳,他往回走。
“娘,我的鞋底又破了。”
上床后,男童朝妇人道。
妇人挑了挑烛芯,并没理会男童。
男童瘪了瘪嘴,抱着打满补丁的被子睡去。
……
“公主,蒙颇的信。”
清晨,苗莺把楼白馍递进来的信给崔听雨。
崔听雨放下布巾,将信拆开。
看完后,她眉心轻蹙,根据蒙颇的调查,沈珩是被沈成望的副将带走的。
副将带走了沈珩,却没顾妻儿。
这么长时间,一次都没同家里联系。
崔听雨走了两步,沉思着。
沈成望战败的消息还没传到丹郡,沈珩就不见了。
没确定沈成望的死讯前,副将应没这么大的胆子。
影子戏,背后都藏着一双手。
就不知道这股势力和抢走长枪的,是不是同一个伙。
“公主,河源县又送了东西来。”
见崔听雨坐在了梳妆台前,苗莺开口道。
崔听雨将青丝拢到身后,“收了?”
苗莺嬉笑,“这次不是鸡鸭,是百家被。”
“百家被?”
苗莺点头,“公主,你与驸马爷蜜里调油的,该要个孩子了。”
“驸马爷走前,你们常同房,公主,小公子会不会已经在你肚子里了?”苗莺激动了。
“李大夫跟咱们就隔几堵墙,奴婢请他过来。”
“苗莺。”崔听雨叫住她,颇为无奈,“我喝了药。”
“公主?”
“你不是接受驸马爷了?”苗莺嘴唇蠕动。
崔听雨挑了根银簪,将长发挽起,“业国的事未了前,我无心子嗣。”
“驸马爷知道吗?”
“药方就他给的。”
“公主。”苗莺欲言又止。
崔听雨侧头看她,“怎么了?”
“若药没起作用,公主是会留,还是……”
崔听雨默了默,声音极轻的道:“大抵是不舍得的。”
苗莺长舒了口气,一闭眼,说了出来,“公主,你这月月事迟了。”
崔听雨面色未变,她月事就没怎么准时过。
“你让李大夫来一趟吧。”
不让大夫瞧了,苗莺非整天盯着她的肚子不可。
苗莺拔腿就跑出了屋。
李大夫诊了又诊,迎着苗莺期待的目光,他摇了摇头。
苗莺脑袋垂了下去,驸马爷的药,也太管用了,那么行房,都怀不上。
宣平伯来了后,苗莺就希望崔听雨去会宁,远离业国的糟心事。
若有孩子,公主肯定会为他考虑的。
“苗莺,将那株野山参包起来,给李大夫带上。”崔听雨轻启唇。
李大夫是杨束安排的,原只跟着她,但此地贫瘠,医师少,崔听雨就让侍卫带李大夫去各处巡视,给人看病。
工作量加大了,李大夫必然是辛苦的。
“谢娘娘。”
李大夫行了一礼,在看到野山参后,李大夫笑容更大了,娘娘赏赐的,果然不是寻常的野山参。
作为大夫,拒绝不了这种珍贵的药材。
提着药箱,李大夫笑容满面的出了崔听雨的院子。
“他是不是笑了?”楼白馍指着李大夫问侍卫。
“楼哥,你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?”侍卫担忧的看着楼白馍,李大夫笑容那么大,他离的又不远,居然还不肯定!
“有赏了!”楼白馍拍大腿。
侍卫愣愣的看他,失心疯了吧?
昨晚也不是他值夜啊。
“你这什么眼神?”楼白馍给了侍卫一个脑瓜子,哼着小曲走了。
大夫看诊,笑着走出来,那基本是这户人家有喜事,包了喜银。
娘娘这绝对是怀了!
楼白馍回到房间,一把关上门,铺开纸就给杨束写信,娘娘瞒着,他可不能瞒着皇上。
这皇子公主,越多越好。
苗莺摸了摸百家被,放进了箱子最下面。
“公主,是一个叫桂花嫂的妇人缝的,说是感谢你三年前的救命之恩。”
“可惜了,一段时间里都用不上。”苗莺合上箱子。
崔听雨将册子翻了一页,“她有心了。”
苗莺给崔听雨倒茶,“河源县的百姓都挺好的,我要是流浪到那里,说不定不会饿肚子。”
崔听雨抬了抬眸,“是我疏忽了。”
苗莺摇头,“公主也难,哪能什么都关注到。”
“是我笨,连吴州的路都找不到。”
“不过奴婢命好,回到了公主身边。”苗莺扬起笑,干净清澈的模样,丝毫看不出是受过苦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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