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之前还听人说,那边路上的每一棵树上,都埋伏着山匪,吓人得很呐。”
“不过,之前不是说那边地形复杂,山匪狡猾,极不好清缴吗?很多年来,朝廷都是拿他们没有办法,这次是因何,竟下了如此大的力度。”
“不清楚啊。总之这回朝廷总算是办了件大实事,说壶和县和井阳县的百姓,都连着放了几天的炮仗了,比过年的时候还喜庆。”
“真想知道,是哪个好官,做了这等大快人心的好事啊。这简直配享太庙,值得万民敬仰啊。”
夏桉听着,嘴角含笑。
壶和县山匪她也有所耳闻。
岂止是猖狂,简直就是人间地狱。
父亲从前外出办差路过那里,还被抢过一次,受了不少罪。
可碍于那里实在是不好清缴,这些年一直像个毒瘤一样,留在那里。
朝廷也只能提醒百姓加强防备,减少被抢的几率。
这一次,居然全部都清缴了?
这等好事,都值得开坛好酒庆祝了。
丛郎中一直在忙,石竹正在做山楂丸。
夏桉将刚刚在十里馥调的一款安神助眠的香料交给石竹,让石竹帮忙转交给丛郎中。
石竹听闻是给丛郎中的,惯常清冷的眼色都变得柔软了。
“谢夏姑娘。”
喜鹊朝他调笑道:“石竹小哥,这香可是我家姑娘根据丛郎中的体质,调了很多次才调成功的,你也是帮了忙的,你也要谢谢我。”
喜鹊常帮着夏桉来宝药阁买药材,和石竹已经十分相熟。
石竹拉着长音道:“谢谢你,行了吧。”
喜鹊看着他手里握成团的山楂丸,舔了舔嘴唇。
“光口头有什么的,我要点实际的。”
喜鹊喜欢吃山楂,冰糖葫芦爱吃,山楂丸也爱吃。
石竹看出了她的心思。
“这山楂丸要有病症才能吃,你不能吃。”
喜鹊直接伸手,将石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,从他手心里抢过山楂丸,放入自己的口中,然后心满意足笑笑:“没事,你就当我今日有了病症。”
然后一边嚼着山楂丸,一边转过头继续听那些人聊山匪的事。
石竹像是愣住了,被喜鹊扒开的右手就那么干干摊开着。
夏桉注意到,石竹惯常的木讷的脸上竟悄无声息,爬上了两抹红。
她微微轻咳了一声。
石竹这才回过神来,连忙将夏桉给他的香收了起来。
“总之,总之多谢夏姑娘了。”
夏桉笑笑:“不用客气的。”
石竹又看了看背过去的喜鹊。
“你,你提醒她,山楂吃多了,也是会伤脾胃的。”
他早就发现喜鹊喜欢吃山楂了,以前来的时候,手里经常举着冰糖葫芦。
每每看到他弄山楂丸,她都会不自觉咽口水,多看几眼。
夏桉了然点点头,唇畔浮起一丝姨母笑:“好,我一定提醒她。”
夏桉微微低眉,眼里也有了笑意。
她记得石竹好像是个药商的儿子,因为崇拜丛郎中,才在这里学习医术。
喜鹊若是真的能跟了他,也算是良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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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此刻,光武大军中此前负责押运粮草的副将齐石,正在上京城北面一个山沟沟的县里,的一家地下赌坊,正豪掷千金,痛快地赌着银子。
“押大,押大……”
“这回押小。”
“妈的,再押大……”
几局下来,他就赌输了几十两银子。
他又从怀里掏出两个银元宝。
“爷今天还就不信了,”他将银元宝狠狠砸在桌子上,“再押!”
这时,这间地下赌庄,自门口向里面,人声逐渐消失,场面渐渐怪异地安静下来。
齐石对此全然不觉。
“都干什么呢,快押啊,老子有的是银子。”
他被困在穷山恶水的地方,憋闷得厉害,整日只能靠在这赌坊里寻些痛快。
不过这会儿,这人咋都不动了?
这时,有人提醒他。
“别喊了,县衙的人来了。”
齐石很是不屑地哼笑一声。
“县衙的人?”他转过了头,朝来的几人冷瞥了一眼,“就算是县令本人来,爷也不会正眼瞧他。”
笑话,他可是关武大军的副将。
这个地方的芝麻官,他根本就不放在眼里。
这时,一个头戴官帽的瘦小老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:“本县令在此,何人敢在我县如此猖狂?”
副将重重锤了下手里的银子:“县令?无知小官,本爷面前,你嚣张什么?”
那县令拔高声调道:“你在我红果县的地盘,我是这一县之主,你见了我不跪拜就算了,竟还出言不逊,冒犯当朝命官!怎么,你是何方神圣,在官府里有免死金牌不成?”
齐石一把抽出自己怀里的副将腰牌,道:“你说对了,爷就是有免死金牌。”他几步上前,一把拎起县令老儿的衣领,将腰牌怼在他眼前,“你看清楚了,要不要,爷现在就送你去死?”
那县令觑着眼睛盯着那腰牌看了好一会儿,终于确定,正是关武大军的腰牌。
他被吊着,强撑着嗓子喊道:“大,大人,你快进来,快救救我。”
那副将冷笑:“什么大人,就你这破县,兔子来了都不稀罕拉屎,你能给爷喊出个什么大人来?”
这时,门口缓缓踱进来一个黑色身影,后面跟着几个同样是黑衣装扮的人。
一股强大的威压将这个赌坊笼罩。
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似乎被一股寒气包裹住,半点不敢动弹。
齐石眉目凛了凛。
盯着盛枷道:“你们是何人?”
程鸽上前一步,冷讽地笑了笑:“齐石,躲在这么小的一间赌坊,你受委屈了啊。”
齐石立刻觉出了不妙,接着,领头男子腰间的那一支黑玉折扇,硕然映入他眼帘。
他瞳孔立马瞪大,瞬间回过身,朝着赌坊的后门冲去。
妈的,竟然是大理寺的那位煞神!
盛枷!
齐石入关武军多年,身手是不差的。
逃窜的功夫也是一流。
然即便如此,他人还没窜到后门口,就被飞旋的乌寒给拍了个正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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