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妈妈道:“你,你这小丫头怎么一点情面不讲,好歹我从前也跟你一起伺候过三姑娘,你怎么如此较真?”
“张妈妈,你也说是从前了,你那日在这里嘲讽三姑娘不会有好下场的时候,也没有顾及过一点主仆情面啊,今日这泔水,你必须喝。你喝不下去,我便和琥珀一起帮你。”
有人附和道。
“张妈妈,这种事就得愿赌服输,再说那日是你自己说输了喝泔水,您这么大年纪,可不好跟人家小姑娘反悔。”
“是啊,要不以后我们还怎么打赌玩闹?”
“张妈妈,来日方长,这回输了,下回再赢回来呗,咱可别输不起。”
“张妈妈,门边的这桶是新的,里面是做年夜饭的刷锅水和残羹剩饭,你喝这个吧,不会闹肚子。”
张妈妈脑子被众人抄得嗡嗡直响,一个头两个大。
她其实自己心里明镜似的,今日肯定是逃不过喜鹊的追讨的。
再说,她还得在这府里混日子,总不能因为这件事,一直被戳脊梁骨。
毕竟当日确是她自己选的赌注。
她脸色黑得仿若锅底灰,倏地扔掉了手里的鸡腿。
“行,我喝,我喝总行了吧。喜鹊你记住了,从今以后,你别让我抓住把柄,否则看老娘不弄死你!”
琥珀不耐烦道:“张妈妈你干脆一点,我们还得赶回去伺候姑娘。”
张妈妈一步一步蹭到泔水桶旁。
众人屏气凝神,眼看着她提起泔水桶,赴死般朝自己的嘴里灌了下去。
混浊的汤水伴着恶心的残叶,顺着她的下巴流了她满身。
众人纷纷发出一阵唏嘘声。
“还真不知道泔水是个什么味。”
“张妈妈你慢点喝,别呛着。”
“啧啧,下次可不能随意跟人打赌,谁能想到三姑娘还真能治病,张妈妈也是点背。”
有人实在恶心得厉害,实在看不下去,跑到一旁干呕。
张嬷嬷喝了几口之后便放下桶不住地作呕。
喜鹊道:“张妈妈,继续啊,说好喝一桶的,您这才喝了几口?”
张妈妈咬咬牙,只能龇牙咧嘴地又拎起泔水桶,朝自己的嘴里灌下去。
喜鹊和琥珀见张妈妈喝得差不多了,面面相觑转过身,笑着朝身后道:“张妈妈,您老以后要记着,管住自己的嘴,不要乱说话!”
张妈妈一把丢了泔水桶,冲到一旁的树丛边,将一肚子泔水加上一早晨吃的山珍海味,一起呕吐了出来。
场面有点不忍直视。
围观的人群再也忍不住,纷纷咋舌抬脚去了别处。
回到云芷阁,喜鹊一边帮着夏桉整理衣裳,一边哼着小曲。
夏桉有些纳闷道:“今日为何这样高兴?”
喜鹊便将张妈妈刚刚喝下半桶泔水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夏桉正在喝茶,听到张妈妈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泔水,突然觉得喉中作呕,差点呛到了嗓子。
“你下次等我不吃东西的时候再告诉我这种事。”
“是姑娘自己问的,姑娘可怪不得我。”
夏桉撇撇嘴,好吧,怪她好奇心。
“张妈妈这个人,心术不太正,你往后还是少跟她接触,今日之事,说不定她会嫉恨上你,她比你老道,动起真格的,你会吃亏的。”
喜鹊不忿道:“我才不怕她,就她那样,好吃懒做,弃主投诚的人,早晚吃不到好果子。”
虽然这事听起来恶心,不过夏桉听到后,心情却很是不错。
虽然,像张妈妈这号人,那日离开云芷阁之后,她便就当从未认识这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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