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节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爹,他长这么大,第一次看到,他的父亲这般狼狈的将自己的不堪刨在阳光下。
同样的站在男人的角度,他也看到了一个男人真正的绝望,对妻子的绝望与无奈。
沈知节无声走到沈文渊身边,替他拍着后背安抚,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。
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,他在这一刻,对母亲的厌恶!
沈文渊如此失态的指责,让史氏张着嘴巴,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像是被他这样子吓到了一般,她捂着自己的胸口,一脸委屈的摇头,
“不能怪我,是她,是她总哭哭啼啼霸占你,是你下朝第一件事,就去看她们母女。
不,这不是我的错,是你们,是你们让我误会的。”
史氏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,她不喜欢别的女人霸占自己的男人,她有什么错?
“我 不是的,不是那样的,我不想的,老爷,我 ”
沈文渊听着她的话,自嘲一笑,仰头眯了眯眼睛,深吸一口气将她的话打断,“史梅香,我们之间就这样吧!”
“无论谁对谁错,都已经没了再追究的意义。”
沈文渊说完,目光沉沉浮浮,落在史梅香的脸上,
“或许当年,我就该听母亲的话,不该一意孤行娶了你。
我欠二弟一条命,而你,间接该死昭儿和贾氏,我们俩都是罪人!该死的从来不是二房她们,而是我们俩!”
沈文渊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,一字一句的说道:
“沈家在没有一个文轩,等着来让你祸害了,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。”
说完史氏,他又转头看向沈知节夫妇,声音淡淡的说道:
“知节,你跟婉白好好过日子,往后就让婉白管家吧!”
“敬忠既然是你们的孩儿,那你们就领回去好好养着,至于敬安那里,京兆尹怎么判就怎么办!”
这话说完,沈文渊像是突然老了许多岁一样,肩膀耷拉着。
敬安那孩子,已经被教坏了,既然敢伙同别人杀了同窗,那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。
一听到沈文渊不管自己一手养大的好孙儿,史梅香立马急了,
匍匐到了他的面前求他,
“不,敬安的事情,你们不能不管,不,老爷,求你,老爷,我求你了!”
“敬安也是你的孙儿,他也是知节的孩子啊,你怎么能不管他?
他还那么小,难道你就这么冷血,想让他死吗?”
沈文渊甩开了她,往后退了几步,看着史氏许久,才淡淡开口,
“敬安的命是命,永安学子的命,也是命!
这一切,都是他咎由自取,都是你纵容他做恶的下场,怪不得别人!”
沈文渊说完,目光落在空处,似乎下定了决心一样,一字一句说道:
“史氏身为母,不慈不善,混淆嫡庶,致其代氏与敬忠母子分离数载。
为妻,不敬不体恤,且口出恶言,毫无妇德。
史氏,自今日起,你我夫妻缘分尽断,此生永不复相见!”
这话说完,他背过身去,又道:“看在知节的份儿上,我不会给你休书。
要么,你去佛堂里老死,要么,你拿了和离书,回你的史家去永不要现于人前。
对外,我就说你在家养病,这两条路,任选其一,如今的沈家,在容不下你了!”
沈文渊说完,抬脚就出了门槛儿!
他这一生罪孽深重,欠了弟弟太多,今生还不起,只盼着来世,当牛做马,也要让他们一家团圆,一世无忧!
沈知节看着父亲,像是陡然老了好几岁一样。
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地上的母亲,硬生生转过头,选择了无视。
代婉白上前一步,胳膊肘碰了碰他,“去看看父亲,大痛大悲之下,人太容易出事了!”
沈知节听到妻子的话,感激她的细心,点头,“那这边就交给你了!”
代婉白颔首,“放心吧,不会让她有事的。”
她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史梅香出事呢?
她一定会让她痛不欲生,好好尝一尝,她这么多年受的苦楚!
沈知节看了眼母亲,到底是气不过她将好好的家搅和散了。
拍了拍代婉白的手,凄惨一笑,转身出了屋子。
母亲做错的事情,是时候承担了,二婶与昭儿的两条人命。
是意意心里的痛!
二叔的惨死,同样也是父亲心里抚平不了的伤疤!
看到夫君追随公爹的脚步离开,代婉白将目光落在地上的婆母身上。
史氏,你不是喜欢抢人孩子,喜欢看我与自己的孩儿母子分离吗?
那么现在,我就让你尝尝,真正的众叛亲离,是什么滋味儿!
看到沈文渊离开,就连儿子也丢下她追随父亲的脚步而去。
史氏忍不住朝门口爬去,“不,老爷,不要丢下我。”
“知节,你劝劝他,知节,娘也是为了你好啊!
娘不想别人跟你抢沈家的一切,娘真的是为了你呀!”
史氏死不悔改的嘴脸,看的代婉白直呼好家伙。
都到了这般田地了,她居然还嘴硬。
直到沈文渊与沈知节父子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,史氏才后知后觉,沈文渊跟她来真的,
“我错了,我错了,也知道错了,老爷,我真的错了!”
代婉白莲步轻移到了她的面前,居高临下的看着她,
“婆母,你真的知道错了吗?”
“还是,你怕父亲休了你,你怕夫君看不起你这个亲娘不再理会你,不再孝顺你,怕在佛堂里孤独终老,才假模假样的认错?”
“你说什么?”
史氏仰头看她,“你怎么敢这么说我?”
“呵,我怎么敢?”
代婉白都被她蠢笑了。
“我当然敢,我不但敢骂你,我还敢揍你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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