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点小毛病,能算啥呢。
退一步,忍一忍,也就过去了。
非要计较那些小事,吵来闹去,真把人给闹没了,哭都没地方去。
她还想再劝,可看到陈可秀淡定的模样,只得把话吞了回去。
算了,就像小陈说的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。
陈可秀就在她家呆着,没事就在院里随便走走。
她家门外的皂角树已经发了嫩黄色的绿芽,粗糙简陋的秋千被风吹得微微晃动,她也懒得坐,就在那看着。
这里是她穿越来的地方。
要不是出了车祸过来的,她都想试试能不能回去。
在这里活着,有时候真觉得很憋屈。
“小陈,今天天阴,你吹啥风,回家里坐。”
郭嫂子在门口喊,她才回过神来。
陈可秀应了一声,随口说道,“这棵皂角树好大。”
“那可不,听说大院盖房子的时候,还特意留的。每年打皂角的时候,闹得都不行呢。”
肥皂香皂都很贵,就是洗衣粉也不便宜,大家都把皂角锤烂煮水,用来洗头洗衣服。
院里只有这一棵,可不是闹哄哄的。
毕竟,谁家都想多要点,就不用花钱买洗衣粉了。
她说着,低声叹气,“住了十来年了,还真有点舍不得。”
院里的生活是艰苦了些,也还算安宁。
可要是转业了,虽然能去城里,可工资还不知道能有多少。
而且,婆婆她们肯定会常来常往,还有难缠的小姑子以及妯娌们,日子怕是更难过。
陈可秀不知道怎么安慰,只和她说道,“以后要是觉得苦闷,就给我写信。”
郭嫂子嗔了她一眼,“我就会几个字,多的都不会,就怕写了你看不懂。”
也不能都让红平写,女人们说的话,唠唠叨叨的,有的东西,也不适合让小孩子听。
陈可秀上前挽住她的胳膊,“那我教你写吧,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,嫂子聪明,能学不少。”
郭嫂子是觉得,她能认得自己的名字,还能认识一些地名,已经很不错了。
都快三十多岁的年纪了,还学这些干啥,孩子能学好就行了。
她摇头说道,“我基本的能认得,学起来也麻烦。写字也得要本子,不费事了。”
陈可秀露出不赞同的神色,“活到老,学到老。技多不压身,谁也不知道,也许啥时候学过的东西,就能当条路走了。”
“嗨,我能走啥路。不就是洗衣做饭,把家里弄好嘛。”
“那不一定,谁也不知道以后是啥样。兴许哪天你也有工作的机会呢。人总不能一直靠别人,做好准备,也许哪天就能靠自己了。”
郭嫂子闻言,笑得合不拢嘴,“得了吧,我又没知识还没文化,年纪还大,人家咋可能给我份工作。”
嘴上这么说,她还是拉了陈可秀进屋,找了郭红平去年的书,找了空白的地方,说要学认字。
小陈说得对,不管有没有用,先学就对了。
真要是有工作的机会,就差少认了几个字咋办呢。
她做梦都想能有工作,能有工资拿,就不会伸手要钱买粮食,每次都会说一顿了。
更不会被男人发现用了卫生巾,被指着鼻子说浪费钱,还以为是啥城里的贵妇人了。
她学得很认真,每写对一个字,都高兴得不行,学习的热情高涨,差点误了做饭的点。
做好了饭,郭红平也放学回来,看到陈可秀在家里,就拉着她的手,“姨,你咋来了。”
陈可秀逗着他说道,“没地方去啊,来投奔你家,你欢迎吗?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