邵卫国一直盯着她,抿嘴不说话,倒是眼神固执,今天非要一个答案不可。
陈可秀见躲不过去,只好半真半假地说道,“我不想活成郭嫂子她们的样子,处处讨好,却没能得一句好话。忙碌一天,得到的不是心疼和关爱,而是被撒气。男人为了面子,不分场合训斥,我受不了。”
“也不是都这样的,而且,大家都是一样的,互相忍耐退让。过日子,不就是这样的,非要斤斤计较,能过得好吗?”
陈可秀也没生气,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,“我也不想斤斤计较,所以…一个人过,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邵卫国没再说话了,也没有争论,他没有撒气的意思,但是人难免有脾气,谁能保证都笑脸相迎?
在外累死累活,回家还得讨好,那不是媳妇,是祖宗。
他也不想要一个祖宗。
话都说到了这份上,他也得好好考虑考虑了。
两人都没继续聊天,到睡觉都没说一句话。
陈可秀无所谓,她前世多数都是一个人,安安静静的,对她来说是挺好的生活方式。
邵卫国不说话,她也不吱声。
第二天郭嫂子帮她买了东西回来,立刻就开始熬油了,这一次,她的油渣,不能再吃不上了。
刘家的两兄弟,可能因为上次的事被教育了,今天也没来当守门员,难得安静。
做好饭,等邵卫国回来一起吃,两人都很客气。
她做的饭,邵卫国自觉把碗收拾了,才和她说道,“我知道你有收入,不过该收的钱,你还是要收,我不吃白食。”
虽然陈可秀口口声声说能养活自己,他是不太信的。
退一万步说,她真的能养活自个儿,那也不能花她的钱。
按照她的逻辑,目前这些吃的,都是她花钱买的,以后要把钱还给自己,更加不能白吃她的。
陈可秀想拒绝,想了想,点点头,“嗯,家里费用均摊,从我欠你的钱里面扣就行。”
她饭量比不上邵卫国,不过票是他给的。
邵卫国顶了顶腮帮子,没有再说话。
两人不冷不热地过着,她的腿慢慢恢复了,才拿了稿子去镇上邮寄,想回家的时候,想起邵卫国的想要书,索性去了县里。
要是没记错,他的生日,是腊月吧,当初合八字的时候,听过一耳朵的。
他这些天都没怎么说话,想来也是想离的。
两人也没有仇恨,甚至现在互帮互助,送他一份礼物,好聚好散。
去县里买了几本书,七毛钱一本的十万个为什么,她买了一整套,花了九块八。
豪气万千地拎了一摞书回去,天都黑了,夜里尤其冷,冻得她嘴唇乌青。
邵卫国已经回家了,正在做饭,看着她手里被报纸包得严实的东西,目露疑惑。
陈可秀笑了笑,把书递给他,“送你的,忘记你生日啥时候了。要是过了就当补的。”
“哦,我也不知道。”邵卫国无所谓地摇摇头,他也不知道生日是什么时候,也没有过生日这一说。
他接过东西,只摸了下,就知道是书,突然有点手足无措,“多少钱?我给你。”
陈可秀摇摇头,笑嘻嘻地说道,“夫妻一场,送你的,做个纪念吧。你做饭了吗?”
邵卫国捏紧了捆书的带子,手指粗大的骨节露出青筋,“那个,关于离婚,要不要再想想?”
他回来的时候,看到了被整理过的报纸,还有压在底下的离婚同意书,虽然被重新揉成了一团,可力道和用力方式,和他的根本不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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