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黯然叹了口气。
病人意志力……这东西太玄了,玄的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请一尊大佛过来给陆云州镇一镇。
我不死心地追问:“医生,还有没有别的办法?”
医生皱眉看了我一会儿,说:“要不只能找到一个他最亲近的人,每天做唤醒,可能有点用。”
唤醒?
我赶紧问怎么做。
医生:“就是给他听最喜欢的音乐,触摸,说话,让病人的意识开始觉醒。这就是除了治疗外的其他办法。物理治疗办法的话,我们还是会继续努力消除病人头部的血肿。”
我还没说话,突然一直在旁边出神的陆夫人突然“噗通”一声朝着我跪下来了。
我大吃一惊:“陆夫人,您干什么?”
陆夫人哭着说:“叶婉,我求求你,看在和陆云州夫妻一场的份上救救他吧。我给你磕头。”
她说着竟然要磕头。
我急忙托着她,但我肋骨还受伤,一动就疼。所以抓不住陆夫人,被她磕了几个。
我急了,立刻也跪下来:“陆夫人你这样就是折煞我了。云州的事我不会不管的,你先起来。”
陆夫人满脸悔恨:“我从前错了。我就是闹就是作,还故意想拆散你们。现在我得到报应了。我不求你原谅我,从前的错事都怪我头上。求你救救我儿子。”
她边哭边骂自己,把从前的事一件件拿出来忏悔。
我听得又尴尬又是感慨。
早知今日何必当初?
幸好身边的护士把陆夫人扶起来。在平复她情绪后,我叹气:“陆夫人,你不用说了。我会尽力的。”
陆夫人感动得又想下跪。
她说:“钱我还给你,我都还给你。”
我摇头拒绝。
陆夫人的个性我知道。她就是天生爱钱,钱才是她的安全感。可她也是个母亲,所以在儿子性命和钱选择上,她终于还是偏向了儿子。
我让人把陆夫人安顿回去后,心情复杂地进了ICU。
……
ICU一如既往地安静无声,只能听见仪器滴滴答答响,呼吸机正匀速有力地工作。
我来到陆云州的病床前。
他的脸色青青白白的,血色全无,手臂瘦得青筋暴起。我看着他明显消瘦的脸颊,心中酸楚。
我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。
如果我的幸福是要牺牲陆云州的性命,我恐怕一辈子心里都有阴影。
我慢慢坐下来,犹豫片刻我握住他冰凉的手。
我轻声说:“云州,是我。你现在好点没?你真的睡了太久了……”
我开始絮絮叨叨地说。从刚开始说得结结巴巴,到最后说得顺了。
我说了大概二十几分钟,说得口干舌燥不得不停了下来。
我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陆云州,沮丧叹了一口气:“陆云州,你在不醒来的话,我就不管你了。再也不来看你了。”
我说完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我感觉到他的手指似乎颤抖了下。
是错觉?
我连忙又说:“陆云州,我是叶婉,你不是很想和我复合吗?你不醒来的话,连我的面都见不着了……”
我说完等了好一会儿。突然我的手心传来很微弱的力道。
我猛地低头看,陆云州干瘦的手好像握住了我的手。
我急忙揉了揉眼睛。
是的,我没看错,他竟然握住了我的手。
我为了更加确定,赶紧贴过去说:“陆云州,你不是说你后悔了吗?你不醒来的话,我就要嫁给别人了。”
我说完这话,心砰砰跳了起来。
果然!果然!
我看见陆云州的大拇指动了动。他似乎竭力想要勾住我的手。
他是听见的!
我又惊又喜,心头的重压突然消失了。
陆云州有救了!
我急忙又说:“你赶紧醒来。你还是睡着的话,我真的要走了。你赶紧好起来……”
我说着突然僵住了。
我实在许不下承诺。 因为我根本没有资格。
我呆呆看着他枯瘦的脸,只能叹气:“陆云州,你救了我。但是你让我拿什么还?”
我捂住眼,眼眶酸涩。
我不知道的是一颗泪从陆云州的眼角缓缓流下,迅速滑入了枕头中。
……
我带着复杂的心情出了ICU。一出去就看见一张老熟人的面容。
陈娇!
她穿着一件素色的裙子,戴着一个大口罩。
她看见我的时候和我一样意外。
我迟疑问:“你……”
陈娇自从上次被我和奉少救了后规规矩矩消停了好一阵子。我从童童处知道她用贷款的钱开了演奏会。
演奏会的效果不好不坏,最后被一家市的交响乐团聘请过去兼职。
陈娇的日子看起来应该是稳定了。
陈娇见到我,有点不好意思。
她低头问:“云州情况怎么样了?”
我摇头:“不是很好,但是应该会好起来。”
我没有说起陆云州今天的反应。不是我信不过陈娇,是觉得一切没确定之前还是不要说太多了。
陈娇神情复杂看着我:“我以为你不会出现了。”
我叹气:“他因为我救我受伤,我怎么能放任不管?”
陈娇低了头:“你心肠比我好多了。”
我问:“你要看望他是吗?”
陈娇犹豫:“我能见吗?”
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回答。毕竟我已经不是陆云州家属了。
“不能!”赶来照顾的陆云京突然出声,“我哥正在关键时期,你不能进去。”
陈娇被呵斥了,有点手足无措。
她想解释什么,陆云京已经非常不客气地赶走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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