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小厮为什么会闹出这样的乌龙?
因为当时挤着看排名的人太多了,这小厮首先要看的自然是自家公子有没有上榜。
他一开始看的榜单是对的,所以他在上面找到了自家公子的名字。
确定自家公子上榜了,他便忍不住兴奋大喊。
等他再想要好好查看成余墨的名次时,别的人就已经毫不客气地把他挤开了。
他都已经看到了自家公子的名次,还平白占着位置做什么?
这小厮就这么被挤了出去,挤着挤着,就被挤到了旁边的那个榜单去了。
他压根儿就没意识到两个榜单是不一样的,他知道自家公子很关心成余墨的名次,他便挤进去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。
他连位置都找错了,自然是找不到成余墨的名字,于是他便兴冲冲地跑回去跟自家公子报喜去了。
孔洵听说自己中举了,成余墨反而没中举,心中自然大喜。
真正收到了报喜官差的报喜之后,孔洵便怎么都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,上赶着来找成余墨挑衅来了。
此时,孔洵的小厮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,还拍着胸脯向自家公子保证他绝对没看错,孔洵悬着的心这才彻底落了下去。
不仅孔洵主仆听到了叶安的声音,成余墨也听到了。
叶安满脸激动兴奋,一边往这里挤,一边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向所有人宣布这个好消息,成余墨想听不到都难。
便是江晏之与姚浩青,也都听到了。
他们跟成余墨主仆曾经一道同行过,自然认识叶安。
他们都听到了叶安扯着嗓门大喊的话,心中不免也生出了困惑来。
孔洵主仆信誓旦旦称成余墨落榜了,现在叶安却大喊成余墨中了解元,这两个截然相反的结果,究竟哪一个是真的?
当然,他们都站在成余墨这边,希望成余墨金榜题名。
而且,他们曾经跟成余墨一起交流学习过,对成余墨的才学也有几分评估,凭良心说,他们也不相信成余墨会落榜。
可是孔洵主仆实在没必要说一个随随便便就会被揭穿的谎言。
叶安作
为成余墨的书童,就更不可能会拿这样的大事开玩笑了。
所以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
百姓们听到叶安大喊着自家公子考中了解元,对他家公子都生出敬佩来。
看着叶安吃力地往里挤,他们便都自发地让出了一条道,大家也都想看看这位小厮的主人到底是谁。
有了众人的主动让道,叶安总算是挤到了近前。
然后,大家就看到叶安直接冲到了成余墨的面前,一把抓住成余墨的袖子,激动得又跳又叫。
“公子,您中举了,您是第一名,是解元!”
叶安一路大喊着跑回来,此时已经喊得嗓子都有些哑了。
众人见到叶安竟然是成余墨的书童,立马便想到了方才孔洵主仆说的话,他们说成余墨落榜了,但叶安却说自家公子是解元,这可真是有意思啊。
不仅大家懵逼,便是成余墨自己都是懵懂的。
他艰难开口,“叶安,你,你不要开玩笑。”
叶安激动地开口,“公子,我没有开玩笑,我说的都是真的,您就是解元,我便是看错了任何人的名字,也不可能看错您的名字!”
孔洵终于撕下了自己伪善的面具,直接断然开口,“怎么可能!他明明就落榜了!”
因为激动,孔洵的声音拔高,语气也有些刻薄。
他的小厮也急忙开口附和自家公子的话。
“对,他明明就落榜了,我看了好几遍都没看到他的名字,你谎报这样随时都会被揭穿的谎言,也不怕把牛皮吹破!”
叶安听到孔洵主仆的声音,心中顿时就生出了厌恶的情绪。
这对主仆怎么那么阴魂不散?
以前在书院就常常欺负自家公子,现在更是直接咒自家公子落榜,心眼子实在太坏了!
叶安双手叉腰,不甘示弱地与两人反唇相讥。
“我家公子才华出众,卓尔不凡,怎么可能会落榜?你看了几遍都没看到,那是你眼瞎!”
叶安也是看得真真的,绝对没有看错。
唯一让他觉得邪门儿的是,他要努力地往前挤,想要尽快看清楚名次然后回来给自家公子报喜,但却总是被
人扯后腿,怎么挤都挤不进去。
不仅是他,有间客栈其他书生的书童,也都遭遇了同样的境遇,所以他们去了那么久都没有人回来。
叶安以前没有来过京城,也不知道在京城看榜单竟然这么难。
殊不知,他们一行人之所以都挤得那么艰难,一方面的确是有人多的缘故,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他们被有心人故意往外挤。
这些有心人都是牧晚秋让人安排的。
牧晚秋的安排远不止这些,她还安排了故意抹黑有间客栈的人。
她为什么要这么做?
因为她要把有间客栈炒成状元客栈,那噱头一定要足。
如果一开始大家就都知道有间客栈的很多考生都考上了,等到报喜官差来报喜的时候,那惊喜的效果自然就大打折扣。
只有等到最后揭晓的时候,惊喜才能加倍。
同样,一开始越是有人抹黑有间客栈,到最后被打脸的时候效果也就越好。
牧晚秋做了各种安排,唯一让她忐忑不安的,就是怕那些考生们发挥失常。
但幸好,那些人都发挥得不错,他们都中举了,成余墨更是给了她一个大惊喜。
辅一放榜,牧晚秋就收到了有间客栈所有考生的名次情况,她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底放下了。
只是让牧晚秋万万没想到的是,自己安排的托儿都没怎么发挥,有间客栈就凭自己的本事招来了各路抹黑的人。
先是一个林大海,然后便是孔洵一行人了。
这些人根本连有间客栈究竟有多少人中举都没有搞清楚,竟然就敢那样无脑地放狠话,这样的智商能考上举人,真的是祖坟冒青烟啊!
牧晚秋今日留在府中等着牧元恒的喜讯,所以没有亲自到现场去旁观。
如果她到现场旁观了,她亲眼见到孔洵一行人那么高调地蹦跶,她定要高兴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