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君离直接将她拽了回来。
“本王的王府是你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的?
本王的课是你想选就选,想退就退的?”
牧晚秋直接呛声,“这些都是你强迫我的啊!”
萧君离闻言,眼睛顿时危险地眯了起来。
牧晚秋当即闭嘴了。
萧君离不跟她废话,直接道:“本王再教一次,你跟着本王所述照做,今晚不达到本王的标准,你就不用回去了。”
牧晚秋:“……哦。”
“双肩自然平放,手指按好音孔。”
“要按牢,不要把门风放得太大,更不能一下放太多音孔。”
牧晚秋:……
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,但,真正实践起来,就好像嘴不是自己的嘴,手也不是自己的手了。
她拼命吹啊吹,这陶埙却是闷声不响。
萧君离难得这么耐心地教人,但奈何学生太扶不上墙,他的面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了。
他压着脾气,“你到底有没有照着本王的话做?”
牧晚秋也有了小情绪,“我都快成牵线木偶了,怎么就没照着做了?”
“本王三岁都能吹出声儿来,你怎么就这么笨?”
他的要求也不高,好歹能整出点声响来。
不然,下堂课怎么办?她不嫌丢人,自己都觉得面上无光。
牧晚秋一噎。
敢情他说的三岁小孩都会不是信口胡诌,而就是他自己啊。
牧晚秋感觉自己的智商再次被他狠狠碾了一轮。
“那是因为柔妃教得好,而你压根不会教!”
只有教不好的师父,没有学不会的徒弟。
反正,她是不会承认自己笨的。
牧晚秋说得一时嘴快,说完才回过神来,自己提到了柔妃。
自己这般贸贸然提到她,他必然是不高兴的。
她的神色不觉微顿,略带了几分小心地看向他。
若是旁人提及,萧君离或许真的会不悦,甚至恼怒。
但是,这人是牧晚秋,而且她的这话,也是在夸赞自己的母妃,萧君离心中奇异的没有生出不悦和恼怒的情绪。
唯一有的,就只是淡淡的怀念
。
三岁的记忆他已经没有了,但他却能断定,那时的母妃必然十分温柔耐心,手把手地教自己。
牧晚秋正暗自后悔,准备说些什么做出挽回,萧君离就直接大踏步走向自己,直接伸手,将她的手连带着陶埙一并握住。
牧晚秋被他这出人意料的动作弄懵了,双手都在发僵。
他,他在做什么?
萧君离目光直直地盯着她,“本王手把手地教你,你若是还学不会,那就承认吧,你就是个笨蛋。”
笨蛋两个字,激起了牧晚秋强烈的好胜心。
“我才不是笨蛋!”
“那就好好学。”
被好胜心所驱使,牧晚秋连此时两人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都忘了。
萧君离表面上也是面色平静,仿若自己握着的不是女孩子的柔荑,而是两只猪蹄。
“手按住。”
“吹的时候,根据节奏的高亢和低沉相应松开对应的音孔。”
“其他音孔按住,不要一次全松开,全松开就不可能吹得响。”
牧晚秋尝试性地用力吹了一口,终于吹响了!
虽然那音调根本不能算是音调,但至少它响了啊!
牧晚秋当即一喜,“我成功了,我终于吹响了!”
她望向萧君离,满脸都是笑意,那张原本就艳色无双的脸骤然绽放出无限光彩。
萧君离对上她灿烂的笑颜,眸色微深。
他不动声色地松开了她的手,“你自己再来试一次。”
原本包裹在自己手上的温暖与宽厚骤然撤离,牧晚秋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方才的亲近。
但萧君离的面色一派坦然自如,牧晚秋见了,当即便也把自己心中方才那不合时宜的旖旎想法摒除脑中。
他只是在教自己吹埙罢了,她可不能瞎想一些有的没的。
牧晚秋终于找到了自己之前数次失败的原因,既然找到了原因,自然就能有的放矢地克服。
这一次,没有萧君离的帮助,她也成功地吹出了声音。
牧晚秋当即满脸邀功地看向萧君离,那副神采飞扬的模样,让萧君离觉得,她如果长了尾巴,那她的尾巴定然已经骄
傲地翘起来了。
“我做到了!”
她那灿烂的笑颜,总让人也不由得跟着展颜。
只是,萧君离忍住了。
他不能让这丫头得意忘形。
萧君离淡淡道:“本王三岁就能做到,你磕磕巴巴学到现在才堪堪能吹响,这很值得骄傲?”
牧晚秋:……
一句话,果然成功地把牧晚秋的激动与自得全都浇灭了。
“你把指法记清楚,给本王吹出一小段旋律来,吹得出来,今晚才算勉强交差。”
牧晚秋当即不满地抗议,“我是初学者!初学怎么可能吹得出旋律啊!”
“哦,那你就承认自己是笨蛋咯?”
牧晚秋:……
她暗暗磨牙,心中好一番天人交战,最后她还是昂起了自己高傲的头颅。
不就是记住指法,吹一段旋律吗?这有什么难的!
她一定没问题!
牧晚秋斗志盎然,紧接着,屋中便时不时传出一阵阵鬼畜的魔音。
门外的侍卫们,都默契地用小纸团塞住了耳朵。
同时,他们心中对自家殿下不觉升起了浓浓的敬意。
这都能忍?可见里边那位,在殿下心中的分量。
萧君离听着这些魔音,开始后悔,自己为什么要上赶着给自己找那么一桩苦差事?
这头,冷月早已经开溜了。
主子在屋中谈情说爱,定然没她什么事。
她在外面干等也是白白浪费时间,还不如去看看病号——看看笑话。
奕风身强体壮,但到底是结结实实挨了几十大板,倒是能下地了,只是睡觉还得趴着。
奕风刚擦了药,正光着腚晾着,冷月就来了个突然袭击。
奕风吓得差点萎了——哦不,他现在也没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,本来就萎着。
反正奕风又被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,他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单盖上,脸红脖子粗。
“你是不是女人?进男人的房间不知道敲门啊!”
冷月一脸无辜,他们当暗卫的,都是翻窗,不兴敲门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