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说,还是住在大院里舒坦!”
当初被逼无奈离开了大院,其实这些年她还蛮想念大院生活的。
“行了,先别抒情,你们母女俩收拾东西吧,我今天还有会议,得抓紧时间回单位了!”
看了看手腕的表,周君堂就要开溜。
宋辉月嘴上骂着丈夫靠不住,但还是将公文包递给了他。
“晚上早点下班,咱们出去吃顿好的!”
待周君堂离开之后,周思卿与宋辉月戴上头巾系上围裙,开始大刀阔斧干起来,从地板到墙壁再到天花板,清理得那叫一个干净。
正忙着,只听外面传来说话声,不等母女二人反应过来,只见几个脸生的妇女有说有笑走了进来。
“周副司令的家属吧?”
为首的女人开口就是地道的京城口音,嗓门很大,看上去热情又随和。
她也不等宋辉月开口询问,就先做了自我介绍。
“我叫姜鸥,是某集团军军长的老婆,这不,听说大院里来了新邻居,特意带着几个军属过来帮忙的!”
姜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,一边做着自我介绍,一边招呼大家都动手帮忙。
宋辉月拦不住,只得连声道谢。
“你们这消息也太灵通了,连我们都是昨天才知道自己要住进这里的!”
一边擦桌子,宋辉月一边笑着说道。
“这要不是雪绒提前打了电话,我也不知道呢!”
姜鸥提起了王雪绒,让宋辉月和周思卿都有些诧异。
“嗐,思卿你不记得了吗?当初你和战京婚礼时,我也在场呢!”
姜鸥放下手中的活说道:“战京婚礼当天奔赴战场,这对咱们女人来说是多痛苦的事?可你不哭不闹,一个人完成了婚礼。”
“我回来给大院里的邻居们讲了这事儿,她们都直夸你厉害!”
看到周思卿眉头紧皱在回忆什么,姜鸥笑。
“婚礼上那么多宾客,你记不起我也属正常,没事儿,往后咱们就认识了!”
姜鸥解释道:“战争期间,我和王雪绒都是野战医院的医生,后来随着工作变动,他们夫妻去了川城,我们一家则回到京城。”
“我和雪绒说是生死之交,她放在心尖尖上的儿媳妇,我自然也得多照顾!”
姜鸥扭头看着几个军属,半真半假说道:“你们给那几个喜欢嚼舌根的军属讲讲清楚,谁要是敢说周家半句坏话,可别怪我不客气!”
军属们笑,有人说道:“知道知道,来的路上,你都说好几遍了!”
有了姜鸥等军属的帮助,原本一天都整理不完的家当,只用了半天就规整得妥妥当当。
姜鸥又亲自带着宋辉月和周思卿在大院里转了一圈。
食堂,医院,学校,商店……
她事无巨细一一介绍,又让人给周家送了米面油和蔬菜等等。
宋辉月心里很是过意不去,只能一个劲儿致谢。
“你是雪绒的亲家,思卿是雪绒的儿媳妇,对我来说就是自己人,我照顾你们是应该的!”
姜鸥开着玩笑,说道:“我要是没照顾好,过几日雪绒来了,这不得埋怨死我?她嘴巴厉害,我可不挨她的骂!”
听到这话,周思卿一愣。
半晌才问道:“我婆婆她……要来京城了吗?”
“你还不知道?孟澜海的工作有变动,雪绒也办理了退休的手续,他们正打算举家搬到京城呢!”
“人家都是痴情汉千里追妻,孟家倒好,全家人千里迢迢追儿媳妇!”
周思卿着实没想到这一茬。
孟家在川城多年,孟澜海与王雪绒的全部人脉更是都集中在那里,现在一朝搬迁,只怕会大受影响。
上次孟战京来京城参加颁奖大会时,可是半个字都没透露啊!
捱到父亲下班回来,周思卿迫不及待找父亲求证。
“对!孟澜海的工作有变动!”
周君堂说道:“我军这几年一直进行改革,必须要有新鲜血液注入其中,才能带动队伍往前行进!”
“那他工作变动是升了还是降了?”
周思卿试探着问道。
“平调!”
沉默片刻,周君堂说了实话。
坐到孟澜海这个位置,平调就意味着降级!
周君堂没有说的是,孟澜海的新职位其实是个没有实权的闲散位置,看似风光实则没有什么真正的权力。
周思卿也多少懂平调就是降级这样的道理,她眉头紧锁一脸担忧,以至于半晌没有说话。
“你也没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,你绝对不了孟家这艘大船的走向,孟澜海的年纪摆在这里,退是早晚的事!”
不管是从精力还是思维方式,都已经跟不上现代化的节奏了。
孟澜海深知这一点,所以急流勇退,以顾全大局的精神让位给年轻人。
所以在这一点上,周君堂很敬佩孟澜海。
“当然,战京依然在川城军区,他军衔升了,副团长!”
周君堂告诉了周思卿这个好消息。
孟战京不是我军建军史上最年轻的副团长,但却是当前时代最年轻的那一个。
前途有多么广阔,不言而喻!
从军区大院到医科大学的距离,和招待所到学校的距离差不多。
周思卿抽空考取了驾照,现如今每次上学开着车,在学校里也算是独一份。
毕竟在这个年代,普通家庭还没有配备小轿车的实力,而周思卿一个学生每日开车上学,显然很引人注意。
好在周思卿很低调,为人处世又很随和,与同学们的关系处得还算不错。
这天,黄莉去收发室拿信,回来时还帮周思卿捎了两封信。
“都是川城来的哎!”
自打黄莉知道周思卿结了婚,而且老公还是年轻有为的军官时,她就格外关注周思卿的婚姻状况。
“哎,你和你老公分居两地合适吗?你就不怕他……”
黄莉欲言又止,半晌说道:“他那样优秀的男人,身边不会缺女人的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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