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西都收拾好了吗?”
孟战京将最后一个行李箱搬上卡车,走进周思卿的卧室里,看着正坐在床边叠衣服的她。
“都好了,这几件衣服我随身带着!”
周思卿抬头笑笑。
“你真的不办理离婚手续吗?这样拖下去,你会被耽搁的!”
听到这话,孟战京的眼底闪过一抹痛,但他表面依然维持着平静。
“我不怕被你耽搁!”
他拖了把椅子坐在周思卿面前,看着她的眼睛。
“如果真要说耽搁,那也是我在耽搁你,我不肯离婚,你就不能开启新的生活,在外人眼中,你始终都是我的妻子!”
他知道自己这样有些无耻与自私,可就让他最后自私一次吧!
如果,他是说如果,某一天周思卿真的遇到了更好的男人,如果她真的想重新开启一段婚姻,他会祝福的!
但他又希望,那一天永远不要来临!
“入学手续办理好了吗?”
不想继续这个伤感的话题,孟战京寻找了一个轻松的话题。
“嗯,办理好了,虽然是通过走后门才进入了京城医科大学的护理专业,但我依然很高兴!”
那是她前世今生梦寐以求的地方,是在她心中有着神圣地位的崇高学府!
一想到自己未来几年都会在这里度过,周思卿的心无比雀跃。
孟战京的心里有些苦涩。
他不用打听也知道,能轻松将周思卿安排进这样首屈一指的高等学府,也只有京城刘家了。
不可否认刘家是在帮周思卿,但刘家的意图也很明显。
刘家老爷子甚至给孟家老爷子亲自打了电话,言语间想劝说孟家彻底放开周思卿的手。
言外之意就是劝孟战京与周思卿离婚。
甚至刘家老爷子不掩饰他对周思卿的喜欢与欣赏。
“我们刘家没那么多规矩,不管她过往有什么流言蜚语,不管她是否结过婚,我们刘家看重的,只是思卿这个人!”
“不是我自吹,不论是相貌还是能力,我家南枭都与你家战京不相上下,我以为,思卿与南枭很般配!”
……
孟战京还听说,周家在京城的新家位于一条胡同里,很巧,与刘家做了邻居!
想到这些,孟战京的心就像是被猫抓一般,难受到让他无法呼吸。
“我爸说于笛因为通敌卖国罪被抓了?”
不想再继续这些不愉快的话题,周思卿笑着说道:“我爸还说,远在南疆的玉慈接受了川城媒体的采访,澄清了他与我的关系!”
采访内容很快就登上报刊与电视新闻,甚至川城日报要在头版头条帮周思卿澄清谣言讨回清白。
孟战京轻轻“嗯”了声。
“在这件事上,玉慈是个汉子!”
已经被判处死刑、等待择日执行的玉慈,在听说了周思卿的遭遇后,主动提出了申请。
他想接受媒体采访,想澄清他与周思卿真正的关系。
孟战京提前看过采访的录像,镜头里的玉慈变化很大,没了从前的杀气,眉眼间满是平和,还有一丝悲凉。
“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明天了,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我现在没必要撒谎,对不对?”
“狄蓉,哦不是,周思卿救了我的命,你很难想象一个弱小的女人背着我这样高大沉重的男人躲避追杀,是一种什么样的勇气!”
玉慈回忆起自己与周思卿初次见面的场景,眼底带着一丝温柔笑意。
“她在保护我!这个事实让我震惊,就像是……干涸很久的龟裂地面被雨水滋润灌溉,忽然就长出了一朵花!”
“我想让她做我的女人,可我不敢亵渎她,在我心中,她是神女一般的存在,但很惭愧,我让神女睡在了地上!”
“我可以对南疆的神发誓,我没有亵渎过周思卿半分,我与她最亲近的距离就是并肩而立!”
……
这段采访很有意义,一旦在报纸和电视上刊登播出,相信与周思卿有关的流言蜚语也会不攻自破。
孟战京看着周思卿。
“你要不要再等等?于笛和白羽薇被抓,玉慈也亲自作证替你证明,很快,就能还你清白了!”
周思卿笑着摇头。
“我早就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了,我的人生珍贵,没必要被那些东西困住手脚,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!”
她看着孟战京说道:“如果有机会,你帮我给玉慈带个话!”
“我一直记得答应过他的那些话,我会帮她照顾好玉温的,每个人都有来生,他也会有,让他下辈子一定做个好人,做个对国家人民有用的人!”
沉默许久,孟战京点了点头。
“我会把这些话转达给玉慈的!”
刚说罢,外面传来宋辉月温柔的呼唤。
“卿卿,我们该出发咯!”
周思卿回应了母亲,起身主动走到孟战京面前。
孟战京坐在原地没有动,他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,恍惚之间,像是回到了当初。
回到了她年少青涩白衣飘飘的时代,回到了那一天她抓着他的衣领,将他拖到民政局结婚的时刻。
在这场婚姻里,看似是他占据了主导权,但实则,周思卿才是这场婚姻的主心骨,可现在,支撑他灵魂的主心骨要离开了……
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心尖剥离,一片血肉模糊,疼得他无法呼吸。
周思卿微微笑着,张开双臂俯身抱住了这个双目赤红哽咽不已的男人。
“战京,我走了!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