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家就算再厉害,还能将所有人的嘴堵住不成?
还有刚才这些好心前来探望的军属,或许从他们的角度来说是在开解周思卿,但实则,是一次次将她心底的疮疤揭开。
反反复复的痛,这伤口永远都无法愈合,甚至最终会腐烂,发臭,伤痛到身体的每一个经络!
“我们都站在孟战京的立场替他考虑,替他挽回婚姻和爱情,却都忽视了思卿的感受,我们没人问她痛不痛,苦不苦!”
周思卿早已泪流满面。
她伏在洛冯君的怀中,呜咽到几乎失语。
“孩子,不哭!”
洛冯君轻轻抚着周思卿的后背,笑着安慰道:“奶奶只求你一件事,不论去哪里,都别忘了你的家!”
“孟家,永远都是你的家,这里的每一个人,都是你的亲人!”
话已经说得很通透了,在座的都是聪明人,不可能不理解洛冯君这番话的意思。
王雪绒欲言又止,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直到许久,周思卿慢慢停止了哭泣,她上前擦去周思卿脸上的泪。
“也没关系,反正妈也经常去京城开会,到时候咱们娘俩还能见面,你带妈好好逛逛京城!”
周思卿笑中带泪,微微点了点头。
“今晚……就别走了,天很晚了,在家住一晚好不好?”
王雪绒试探着说道。
“好!”
没有忤逆王雪绒的好意,周思卿爽快答应了。
自然而然,她还与孟战京同住一屋,还住在那张婚床上。
说来也是遗憾,她虽然与孟战京结婚很久,却从未在这张婚床上真正做过夫妻该做的那些事。
他们真正成为夫妻,是在南疆简陋的民宅里,是连洗澡都得用大木桶凑合的艰苦环境。
可就算那样,他们也甘之若饴,也度过了新婚最美妙快乐的时光。
现在,苦尽甘来,他们回到了川城,回到了军区大院的别墅里。
不用在大锅里烧水洗澡,更不用住在那四处漏风的土房子里!
可现在,他们回到他们真正的婚房里,甚至墙上大红的“喜”字都未褪色,“新郎”与“新娘”的胸花还挂在墙上。
然而他们,却要分别了……
意识到这一点,孟战京心如刀绞。
“我去洗个澡!”
周思卿对这房间里的摆设无比熟悉,毕竟过往她以为这里是她一生都会停泊的港湾,甚至她幻想过他们的孩子在这里出生,成长。
连小婴儿的摇篮该摆放在哪里,她都早已计划好了。
现在,那些念想终归是虚妄……
从柜子里拿出自己当初结婚时陪嫁的大红睡衣,周思卿帮孟战京也拿出了睡衣,是与她同一个款式的大红色男士睡衣。
她将睡衣放在了床上,对孟战京笑笑,转身进了浴室。
孟战京听到门锁反锁时的“咔哒”声,他的心也跟着一阵剧痛。
曾经最亲近的他们,竟有了隔阂,他心爱的女孩对他有所防备了……
周思卿洗完澡出来时,就看到孟战京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,直愣愣站在原地,双目赤红。
“你怎么了?”
她的头发湿漉漉,看着孟战京问道。
“没事!”
孟战京终于回过神来,拿起干毛巾走到周思卿身边,像是从前在南疆那样,给她擦拭着头发。
“卿卿,我也想办法调到京城好不好?”
他像是在试探周思卿,又像是在试探自己。
周思卿没有丝毫的犹豫。
“不要!”
军队不同于别处,不是你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的地方!
就算孟战京调到了京城,在那个藏龙卧虎之地,他的光芒肯定会被掩埋!
调到京城,和自毁前程没什么两样!
“为什么?你不想让我留在你身边吗?”
孟战京擦拭头发的手一顿,声音微微有点颤抖,隐约带着怒气。
“换个环境生活我没意见,可你……不能连我也不要了!”
他那么委屈,像是被抛弃的小狗。
忽然就扔了手中的毛巾,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周思卿的腰。
“为什么非要去京城?京城到底有谁啊?”
他发了疯,啃咬亲吻着周思卿的后颈,像是吃了醋不讲理的幼稚男孩。
“你是不是喜欢上刘南枭了?是,他现如今已经解除调查,甚至还被调到了总参谋部任职!”
“我知道你父亲调任到京城的安排有刘家在背后推波助澜,刘南枭喜欢你,刘家老爷子更是对你很满意!”
一改之前的冷静与睿智,此时的孟战京像是疯了。
他忽然爆发出蛮力,将周思卿抱起来扔在了床上,随即自己也扑上去,撕扯开她身上的睡衣。
“谁说我不喜欢你了?谁说我不想碰你的?我这么爱你,我无时无刻都想爱你!”
他的呼吸粗重,唇随着手指解扣子的动作往下游移。
“你别想和刘南枭在一起!我要让你怀孕,我要让你怀上我的孩子,这样,你就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!”
周思卿没有挣扎,也没有迎合孟战京滔天的爱意。
她木然躺在孟战京身下,任由他情绪失控野蛮胡闹,甚至在她肌肤上留下了渗血的牙印,很痛。
只是眼角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,不断滚落,打湿了大红的床单。
他们二人一冷一热,像是一场冰与火的葬歌,处处都充斥着悲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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